,越发衬出姑娘家的柔弱。
施家惯是管得严,赵骥也不是省油的灯,夹在两者之间的她终归是最为难的,她爷爷的话,她不可能不听,但是要以那种方法陷害赵骥,她也做不到。
赵骥自顾自地打开油纸,捡起桃干往嘴里放,道:“你便不怕施家弃了你?”
“王爷最知我身子,”她开口倦道,“有这个孩子后,我常常头晕,食欲不振,爹特地为我找了各种民间方子,我这才能吃得下饭,想来我若是硬撑,还是能撑到孩子出世,我用的安胎药本就是全力保孩子的,但孩子出世后,我大抵是撑不住了,既是有了能够护全施家的皇子,我又何足挂齿?”
施娢怕她爹在宫外忧心,她能吃便多吃些,免得下次见到她爹时被说瘦了,然后他又开始自责没护好她。
等她的孩子出世,她爹就是皇太子的外公,至少不用再被别人看不起。
赵骥手慢慢顿了下来,他不是没听过女人生孩子因为出事,但他不觉得会发生在施娢身上,有他护着,天底下的神医他都能给她找来。
他道:“太医可从没说过你身子有这么多毛病。”
施娢安静下来,赵骥倏地也懂了,施家要她得宠,太医又怎么会把她身子差的事情说出去?
她在赵骥身边时,赵骥天天怕她疼了摔了,连哄她喝药,都得先自己喝一口,骗她说不苦,一点都不苦。宫内是有个皇帝宠她,但皇帝那种养尊处优的性子,做不到赵骥这样面面俱到。
“像你这样本王见得多,不过是自己想得多,自怨自艾,派个人来同你玩玩,没两天便好了,有本王护着你,阎王爷也抢不走。”
施娢睫毛轻|颤动着。
他把手里的蜜饯放她手上:“施家心机重到能利用一个有孕的女人,本王却还不至于落魄到像他们样从你这里得什么消息,施太师到底是老了。”
赵骥做事不一定比施太师光明正大,但敢利用他的女人,就是死路一条。
施娢泪落到手上,委屈的情绪在一瞬间冲击而来,她身子倒不是一直这样差,只是入宫后心里一直藏着事,天天胡思乱想害怕皇帝发现什么,最后便哪哪都出了问题。
“若我生的是女孩,家里或许会铤而走险,”她忍着泪开口,“你莫要弃了你的女儿。”
她这话属实是大逆不道,又是铤而走险,又是女儿,换做是谁听到了,都要吓破半边胆子。
可现在听到这话的人,是色令智昏的孩子爹,只顾着心疼帮人擦泪,低头碰她脸颊好几下,就差抱回家供起来,还头疼道:“你这小祖宗,本王应你还不成?不管是谁本王都会养,你何必为这种小事情委屈?”
第38章 逼她
施娢的娇气, 大抵只有赵骥是最懂的。
她听她爷爷的话,听她四叔的话,唯一能撒娇的是她亲爹, 宠她无度, 不管她想要什么都竭尽全力给, 但施娢爷爷总容易被她爹气到, 常拍桌说她爹无用,做女儿的也心疼爹, 自然是不敢闹的。
施娢从施家回来一趟后,身子就一直不太好, 在殿内养身子, 皇帝来瞧她时都觉得奇怪, 不由多问了一句,她是不是在家出了什么事。
施娢轻道:“天一时凉一时热, 刚离宫时穿得多, 回到家中觉得热了,解了披风,在家中又没注意, 便着凉了。”
皇帝叹气说:“你四叔最为体贴人, 观察入微,他应当好好说说你。”
施娢笑道:“四叔说了, 只是臣妾没当回事,爷爷和四叔还说要臣妾感念陛下恩宠,让臣妾在宫中好好侍奉陛下。”
“你身子娇弱,好好照顾自己便是对朕最好的侍奉,”皇帝坐在榻边,好像是想起了什么, 又接连叹出好几口气,“皇兄执着,你爷爷和四叔帮朕处理政务,卓有成效,他偏偏要朕自己来,朕做是做了,也没觉那些大臣对朕敬重许多,一些东西起了争执,还有人请皇兄抉择。”
宫殿内温暖如春,圆润的珠帘轻轻垂下,香几上的珊瑚盆景如火树银花,皇帝骨子里是温和的人,自登基以来就一直重用施家,他对施家是有戒备的,但他对施四爷却是格外信任。
施娢隐约觉得哪里不对劲,但她从不和皇帝谈议政事,便只问:“陛下是有心事?”
“也不算是心事,”皇帝想了想,“你应当也知道昭嫔流产突然,那位突厥的和亲公主至今没被抓到,近日据说突厥那边又有些动静,似乎是想以这个一件事做由头,发动进攻,朕还想找皇兄问问,但昨天晚上你四叔来告诉朕,前两天施家有侍卫在京郊破庙找到了那位阿娜公主,说皇兄他……”
他一顿,最后摇摇头道:“罢了,跟你说这些你也不懂的,你四叔听说你身子不舒服,还让我转告你好好休息。”
施娢心微微一惊,昭嫔流产一事是赵骥所为,想要嫁祸到施家头上,但施家早一步得知消息,先一步指责赵骥与那位公主意图不轨,事情争论至今没有个结果,人最后还跑了。
但皇帝回京一事先找的是施四爷,说明他是信任亲近施家超过赵骥的。
皇帝一番话挑起施娢的奇怪,但他没打算说的样子,施娢便也只能敛住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