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看着她。
他伸出手来,言辞生冷:“起来。”
那只手,修长如玉,骨节分明,很是宽大。
白挽瓷愣愣的看着那只手,慢腾腾的把自己的手放了上去,比起他的手掌,倒显得自己的手小了许多。
他的手,怎么这么凉?跟冰块似的。
她的手放在顾少卿的手掌里,小小的,莹白如葱段。
不比顾少卿的手常年冰冷,相反,她的手是暖暖的,像冬日里手上拿的小手炉似的,有些灼人。
他握着白挽瓷的手,轻轻一拽,不费什么力气的拉她起来,不想她却宛如一只猛虎,扑跳上来,径直钻进他怀里。
这一虎扑,顾少卿没有防备,竟叫他向后跌坐在地上。
他胸|前被白挽瓷一头撞得生疼,长眉皱起,推着她肩膀道:“你干什么!”
白挽瓷双膝左右分开,翻身骑马似的,坐在他的腰间,弯腰低头,在他胸|前趴着,像只小狗似的一阵嗅闻。
顾少卿懵了,她闻什么?
却见她笑意盈盈的抬起脸来,月光和萤火下,脸庞更显娇美柔软,顾少卿一时精神恍惚,终于明白国子监的男修客,为何会私下总是讨论她的美貌。
“顾少卿,你明明就已经喜欢上我了,还不承认啊。”
顾少卿眉头纽成麻花结:“你信口胡诌什么?”
面儿都没见过几回,就说什么喜欢?
白挽瓷却拆穿他道:“那你为何替我抄书?还给我批校袍?你身上的味道,和那件校袍上的一模一样。”
有草木香,有晨露香,有苍石香,还有晶莹雪的味道。他总来清心瀑练剑,身上的草木香是古槐岭的草木,晨露是他日日早起练剑,所以校袍有露,剑刻石上,便染了苍石的味。他手心总是微凉,身上也是凉的,倒像是落雪在嘴里化开的凉气冷香。
方才他衣带随风飘到脸上时,白挽瓷便闻到了,这种味道,很奇特,想来也只有他一人身上有这种冷香。
“起来!”顾少卿压低声音,脸色微愠的喝道。
白挽瓷瞧着他,没动。心底思忖着,他没否认,这算是默认了吧?
如是,她便耍赖道:“不起不起就不起,我就是不起来,除非你背我,不然我就把你帮我抄书的事情,告知整个国子监,让全世界人的都知道,顾少卿喜欢上白挽瓷了!”
顾少卿从未见过如此不讲理的女子,五脏六腑都被她气得疼:“没有的事,你休要胡说!”
白挽瓷算是终于清楚顾少卿的性格了,就一个老好人,对付这种老好人,就要骑在他头上,不讲道理,那他就没辙了。
好人嘛,要脸,就得她这种不要脸的恶人来磨。
“那你背我!不然我就嚷嚷了,说你欺负我……”白挽瓷胡乱瞎说道。
顾少卿气急:“白挽瓷!”
白挽瓷笑眯眯,伸手在他脸上摸了一把,凉凉的,每天熬这么久的夜,皮肤居然还不错,没有长痘痘,离这么近,还看不见毛孔。
“乖,叫我阿挽。”白挽瓷在他耳边吹气。
顾少卿偏头躲开,耳根子却不经意的红了,咬牙切齿道:“从没见过你这样的女子!”
“顾少卿,我的头有点晕。”白挽瓷笑倒在他身上,实在没劲儿了。
“白挽瓷!你又撒谎!”
白挽瓷虚弱道:“真的,我没骗你,我真的头晕,眼睛好花啊。”
顾少卿推她,她也不动,只得双手握着她的肩膀,直坐起来,却见她的脚踝肿的老高,上面还有两个红点,分明是蛇咬过的痕迹。
“你让蛇咬了。”他皱眉道。
“啊?”白挽瓷一听,两眼一翻:“我怕不是要死了吧?”
“只是普通的七星毒蛇,古槐岭常有,挤出来就没事了。”顾少卿无奈叹气,伸手帮她挤蛇毒,白挽瓷疼的呼天喊地,眼泪汪汪的盯着他:“你轻点好不好,顾少卿,你是在报复我吧?”
他低着头,哼道:“这点疼就受不了了,刚才威胁我的气势哪儿去了?”
白挽瓷愁眉苦脸道:“这回我是真的走不了了,顾少卿,你得背我。”
“你这女子……”他眉头皱得更深了。
毒蛇咬了,的确会手脚酸麻。顾少卿知道她不再是撒谎,心底再叹一口气,权当是日行一善了,扶着她起来,稳当当的背起来,往古槐岭外走去。
他们走出古槐岭,穿过十里桃林。
顾少卿往寒舍的方向走去,肩上却被她一捶:“不能回寒舍,宵禁已过,夫子会看见我们俩人,孤男寡女,肯定会传谣言的,翻墙送我去金枝玉苑好了,就在临安街。”
他背着白挽瓷,停住了脚步,好笑道:“你还怕流言?”
身后半天没人答话,顾少卿皱眉,以为她生气了,却感觉到脖颈处,有痒痒的呼吸,偏头一看,见到的是她一副酣睡的模样。
想来是七星蛇毒的缘故,手脚麻痹,容易昏睡,等人醒来,还会胡言乱语,头脑智昏,片刻左右,便可自动消退。
他垂头叹气,上回在地舍,石祭酒罚她抄书,她也是如现在一般睡着了。
顾少卿想起她方才说的金枝玉苑,便无奈的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