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主意?”胤祯紧着问道。
“四面楚歌总听说过吧。”沈婳一双眼睛滴溜溜的,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
两人小跑着到了主帅帐篷,罗察正和心腹商讨如何渡江攻打的事宜。沈婳便和胤祯在帐外等候。
沈婳忽的想起清朝这顽固的男权思想,和胤祯开口道:“一会儿你就说这个方法是你想到的,不必说是我。”
胤祯晓得沈婳是担心,她不过女流之辈,恐难服众,眼底蔓上一丝心疼,故作轻松开口道:“赢了算你的,输了算我的。”
他竟听懂了她全部的意思!
沈婳有些错愕的抬头看了胤祯一眼,察觉到胤祯的余光,又迅捷的转过头搓着自己的袖口。
沈婳这副别别扭扭的忸怩神态,一览无遗的落在了胤祯满是笑意的眼里。
两夜没休息好,沈婳已经开始有些打盹,胤祯自然而然的将沈婳的头放在自己肩膀上,这一睡就是一个时辰,胤祯却如泥塑雕像般不动如山。
听到凌乱的谈话声和脚步声,沈婳打了个哈欠,揉了揉眼睛,发现自己竟然靠在胤祯肩膀上睡着了,立刻触电一般弹开,眼神闪烁着跑进了帐篷里。
胤祯低头凑近自己已经有些僵硬的肩膀,还能清晰的闻见沈婳身上的桃花香。
……
胤祯按照沈婳路上和她说的方法,详详细细和罗察说了,罗察听后大喜,不住的夸赞胤祯的确不负少年英才的美誉。
沈婳在旁听着也不觉有些佩服,自己只想到四面楚歌的方法,胤祯却在她的基础上做了详尽可行的战略部署,甚至在沙盘上标明了江面上各路人马的详尽点位,从何处出现再从何处退散,一并连岸上如何排兵布阵,以及出现的时机都一一安排妥当。
而这么复杂又精密的一套作战计划,胤祯所用的时间,也只是从鸭绿江江边走到主帅帐篷,这一段路,仅仅十五分钟左右而已。
他真不愧是未来康熙亲封的大将军王,才不过十五岁,就已有这般能力了,往后当真是少年可期!
原来,他也不光只会插科打诨而已。沈婳感觉到自己的心里,有什么东西,在一点一点拨云见日般,逐渐变的清晰。
“要等起雾的时候最好,等下过这场雨,就是最好的时机了!所以这一两天我们一定要拖住了!”沈婳还没从刚刚的布阵中反应过来,又再次被胤祯竟然还懂得看天气这一事震惊。
“你竟然还能如诸葛亮一般精通天象吗?”沈婳实在抑制不住心中的惊奇,开口问道。
胤祯低头轻笑道:“你以为天象是什么玄乎其神的东西。不过是看星宿和看云层罢了。这些个知识,我很小的时候就学会了。行兵打仗,若是连这个都不会,岂不是任人宰割?”
沈婳看着胤祯神气十足的模样,不由得有些发愣,她发现自己,好像真的从来没有,好好了解过眼前这个人。
“白天我看了云,刚刚晚上又看了看星辰,估摸着不出两天便要下雨。我建议这两天王爷可以在岸边演练兵马,已做震慑之用。就凭朝鲜王朝那点兵马,是无论如何也不敢大规模进攻的。”胤祯脸上满是大国自信。
“我们要防的是对方小股力量的偷袭,因此特别是夜间要加强巡逻和戒备。”胤祯继续说道,罗察听后忙吩咐下去,要更加严防死守。
“刚好匀出来这一两天我和星洛去找符合身份的百姓,和她们熟悉熟悉,培养好感情,再把歌谣合作好,那日好一起登船的。”胤祯已经协助她布置好了后方的一切,她自然也不甘示弱。
“难道那日登船谈判你要亲自去吗?”罗察诧异的看向沈婳,双眸里透着难以掩饰的震惊。
“是的,我要亲自去。此仗能否不费一兵一卒大获全胜,全看攻心为上的这个谈判者,我是最好也是唯一的人选!”沈婳字字铿锵,眼里有不容拒绝的坚毅。
“这太危险了,不行!”罗察断然呵斥。
胤祯示意沈婳别急,回过头对罗察粲然一笑道:“王爷放心,我会提前潜入朝鲜王朝军营,他们若是敢伤她,我便直接杀了李焞!”
沈婳突觉心里发凉,再看胤祯,嘴角一抿,脸上写满了云淡风轻。仿佛以命相博的是另一个人。“为什么要做那么危险的事?”出了帐篷,沈婳质问胤祯。“我不是说了,不需要你再为我做任何事!”
“你就当我是一厢情愿好了。”胤祯勉强一笑,僵硬而短暂,透着一丝发自心底的苦涩。
“我讨厌死你了!”在自己眼泪即将决堤的那瞬间,沈婳狠狠推了胤祯一把,飞也似的跑开了。
……
两日后的清晨,鸭绿江上果然如仙境一般,从江底升起乳白色的雾气,像是把牛乳倒在了这一汪江面。大雾缓缓的笼罩住整个鸭绿江,然后散成一片片轻柔的薄纱。
恍惚中,让人有一种飘飘然乘云欲归的错觉。
空旷的江面上突兀的响起一阵流畅顺滑的琴声。伴着那缠绵悱恻的琴声,一艘战舰缓缓驶入视野中。紧接着,齐齐的女声合唱《桔梗谣》的声音开始响起。
这熟悉的歌谣,像妈妈轻柔的大手轻重合适的拍打,将还在睡梦中的朝鲜王朝的士兵和将领,全都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