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祥拿着酒瓶,摇着垂下的头,笑的越来越大声,而后抬起头看着富清笑道∶“你呀你呀,和容若大人简直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满京城里,除了保泰,和如今的十四福晋,你是唯一一个我真心叹服的人。”富清揽过胤祥的肩膀,拿着酒瓶指向天空道∶“如果你不是皇子,定是这天下最好的侠客!”
胤祥笑容里带了一丝苦涩,举起酒壶一顿猛灌∶“可我没有你那个命,容若大人向汗阿玛临终所托之一,便是许你自由生长的权利。”
“而且,我不能辜负对我那样好的四哥。”胤祥顿了顿,眼神里多了些坚定。
“你今后有什么打算?”胤祥撞了撞富清。
“我想带她去游遍大好河山,闲云野鹤,做一对逍遥快活的寻常夫妻。”富清晃了晃快空的酒瓶,眼神突然黯了下来∶“还有就是,我想去江南替阿玛找一找,沈姨娘和她肚子里的那个孩子,倘若他们还活着,我要替阿玛照顾好他们!”
“咣”两壶酒瓶重重碰击在一起,洒出不少晶莹醇香的液体,幽深的夜里,少年郎的爽朗笑声,令人经久难忘。
或许多年以后,当他们一个拖着病躯成了铁帽子王,一个两鬓泛白成了江南最好的教书先生,也会怀念起少年时曾共赏的这一片星空吧。
……
沈婳看了一夜的中华武术男女混打,这一觉睡醒的时候已是七月初七,七夕时节。
一大早子衿子佩就准备好了洗澡水,伺候沈婳洗澡。
洗完澡后,捧上新鲜的凤仙花,开始给沈婳染指甲。星洛也洗了澡,来找沈婳,见如此,便也盘腿而坐,熟练的给自己染指甲。
沈婳见她们都熟门熟路的很,纳闷问道∶“有没有人能和我解释下这是在做什么?”
众人手上一停,一脸诧异的望向沈婳∶“今儿个是七月初七,乞巧节。原该如此的,怎么,福晋连这个都忘了?”
哦,原来今天是七夕啊,这清朝的七夕,看起来颇为隆重,完全不是现代情人节那一回事。“确实是不记得了,不过以后就记得了。”沈婳这个现代人,今天可以好好入乡随俗感受一下了。
星洛见沈婳不记得,举着两只手挪到沈婳身边道∶“我早上起来,就见厨房备了好多食材,额云,今天你带着我一起做巧果吧,我想给富清做了送过去。”
一句话说的在场众人全都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沈婳用手背戳了戳星洛道∶“矜持矜持啊,姑娘。这八字还没一撇呢,就这么着急忙慌的。”星洛虽红了脸但仍旧不改直爽的性子小声嘟囔道∶“我同意就行了。”
沈婳哭笑不得,算是服了原主的堂妹了。
一时有几个其他的小丫鬟走进来行礼道∶“回福晋,供桌已经在露台安排上,请福晋指示燃什么香,准备哪七样点心、鲜果、鲜花、针、线,奴婢们好提早准备,到了月出时,好祭拜的。”
沈婳听的一愣一愣的,这过个七夕不是等着收礼就行么,竟然这么麻烦。自己哪里知道这些供品。恰逢胤祯此时下朝刚回来,见沈婳十分为难的模样,笑着解围道∶“不如一会儿等指甲染好了,亲自去选实物吧。”
“嗯嗯嗯,就是这样好,更显得虔诚嘛!”沈婳点头如捣蒜,暗暗给胤祯比了个大拇指。
染了指甲,选了供品,已近中午时分,大太阳烤的沈婳昏昏欲睡,徐姑姑却笑着提醒道∶“哟,福晋,今天怎么能睡觉呢。”一面领着沈婳来到院中,指着石桌上一碗水,子佩拿来不少的掷花针,几乎是全府的女眷都围了过来,每个人拿了一根掷花针都跃跃欲试。
“昨儿个福晋睡了一天,老奴便准备了这碗水,到这会已经是晒了一天,福晋您瞧,那水面上啊,是不是都晒出一层膜了。”徐姑姑招手示意,沈婳凑近一看,呵,还真的是,不禁觉得惊奇。
“这要怎么玩?”沈婳也拿了一根针,问向众人。子佩低眉走了过来,贴近水碗,闭眼凝神细思了好几下,将手中的针小心投入碗中,只见那针竟然没有沉到碗底,而是浮在了水膜上!子佩兴奋的一把抱住沈婳,胤祯眉头皱了皱,将子佩从沈婳身上扒拉了下来。
其他女眷自发排好了队,轮流开始扔针,一时间可谓是有人欢喜有人忧。“怎么,扔不到水膜上是有什么处罚么,哭成这样子?”沈婳一脸莫名其妙的看向胤祯。
胤祯倚在回廊上打着哈欠漫不经心道∶“不过是传说而已,如果沉底就表示手不巧,没有得到织女的祝福。”见沈婳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胤祯长腿一跨,正面对着沈婳,挑眉戏谑道∶“不过这个游戏跟你没什么关系,就你那绣花的手艺,织女才不会理你。”
“胤祯!”沈婳听了胤祯的取笑,顿时气醒过来,脱了花盆底就砸到胤祯背上,也不管地上烫不烫人,举着针追着胤祯满院子里乱跑∶“你今天别给我抓到,不然你看我扎不扎你就完了!”
……
申正。
沈婳在徐姑姑的指导下,开始做巧果。这绣花她不行,做饭还是能拿的出手的。
巧果其实不难做,鸡蛋、油、蜂蜜、面粉加水,和成面团,可以用模具压,也可以用手做出各样的形状,下油锅固定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