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需要怎么介绍,其他几个同学已经等不及要继续玩牌了。
景玉坐在旁边,兴致冲冲地看着克劳斯打牌。
她毫不怀疑对方的牌技。
仝臻出第一张牌的时候,眼睛一直盯着景玉。
想说什么,嘴唇翕动几下,又死死闭上。
景玉不理他,她的注意力全在克劳斯拿着的这几张牌上面,想要看他会做什么。
她对这种“贴身”的学习方式充满兴趣。
克劳斯也放慢了出牌速度,毕竟还在和其他人一起打牌,他不会一一拆开了给景玉讲自己出每张牌的意图,但景玉跟了他这么久,熟知他的战术,几乎不需要他多讲,她自个儿就能琢磨透。
她很聪明,只是缺乏一些实战经验。
仝臻刚开始还能保持镇定,但他方才赢走的那些筹码,一个一个的又输给了景玉。随着一场又一场的输,他开始不淡定了,计算牌也开始混乱,频频出错。
桌子上的西班牙小吃已经凉透了,他越打越紧张,热的解开衬衫袖扣,也没有袖箍,他有些粗鲁、不耐烦地将袖子卷上去。
这个动作并不怎么文雅。
桌子上的酒杯被他碰翻在地,啪的一声脆响,洒落一地的酒液。
克劳斯还是刚开始玩牌的表情,赢了也不动声色。
纸牌夹成扇形,他用纸牌将桌子上的筹码堆到景玉面前,含笑看她:“数一数,小龙成功拿回她的东西了吗?”
一直到他开口说中文,仝臻才猛然抬头看他。
仝臻的眼里都爆出了红血丝。
景玉简单嗯了一声,兴致勃勃地数克劳斯推到她面前的筹码。
一枚,两枚……何止全都拿回来了,她连仝臻和他朋友那几份都赢了过来。
仝臻说:“再来。”
克劳斯终于看向这个景玉同父异母的弟弟,他问:“你还有什么?”
语气很礼貌,但仝臻却感觉到深深的羞辱。
仝臻摸了摸口袋。
空了。
所有的现金都被花光了。
仝臻将自己手腕上的表摘下来,还有镶嵌着钻石的袖扣、胸针、空荡荡没有一欧的钱包……
这些东西都被他摘下来,噼里啪啦地丢到桌子上。
“我还有这些,”仝臻已经陷入一种近乎执拗的冲劲中,重复着,“再来一局。”
他真上头了。
刚才仝臻赢得有多爽,现在就有多惨。
还是双倍的。
克劳斯看了眼桌子上那些零碎的东西,笑着提醒他:“抱歉,我对用冒牌货做赌注这种事不感兴趣。”
仝臻愣了愣。
耻辱感更强烈,他提高声音,为自己的东西解释:“这些东西都是我姐姐亲自在法国买的。”
克劳斯惋惜地说:“法国也有一些职业骗子……真可惜,请允许我向你的姐姐表示同情。”
仝臻年龄虽然过了20多,但他作为独子,真真切切是被宠大的。这种男人都有种通病,自我意识过强,以及奇特的自尊心和自信能力。
现在听克劳斯这样说,热血一下子涌上头,差点就要和他辩解起来。
但他不敢。
他知道克劳斯是什么人。
这股气在胸口郁结着,仝臻将丢到桌上的东西一一拿回去。今晚上他输的惨不忍睹,钱包已经空掉了。
还得知了自己花大价钱托姐姐买的奢侈品手表是假货。
他忍着气将东西装起来,袖扣都没扣好,就这么捏在手里,和表一起,捏的太紧了,摩擦时发出刺耳的尖锐声音。
“等等,”景玉忽然叫住他,“再等一下。”
仝臻回头看她。
景玉平静地将一枚2欧的硬币放到他手中:“拿去坐车用,应该足够你付有轨电车的单程票价。”
仝臻心脏一震,他不可思议地看着手中的硬币。半晌,眼神复杂地看着景玉。
他好像第一次认真看自己这个姐姐。
但景玉并没有和他多聊什么的打算,重新坐到克劳斯身边,快乐地数筹码。
仝臻心脏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暖流,他怀揣着这种奇异的温暖,捏着2欧的硬币,一咬牙,离开。
他决定,今天去购买单程票回家。
景玉正哼着好运来,快乐地数钱钱,听到克劳斯说:“我没想到你会帮他。”
“帮谁?”景玉困惑地问,很快反应过来,“啊,你是说仝臻啊。”
顿了顿,她愉悦地开口:“放心,回他住的地方要六站呢,我算过了,就算购买有轨电车的单程票,至少也要2.5欧,他现在只有2欧的现金,买不了。”
克劳斯:“嗯?”
“看他刚刚那样子,估计现在已经感动到准备去坐有轨电车回去了吧,最近的有轨电车站离出租车候车站要1千多米呢,好漫长的路,”景玉笑眯眯,“咿唔,买不到票、在夜晚淋雨的仝臻,大概率会忍无可忍选择铤而走险、偷偷逃票吧?很不凑巧,我今晚听说,海德堡的车票稽查人员今晚上严查有轨电车……”
克劳斯耐心听完,习惯性地想要伸手摸摸她的脑袋,但是在即将触碰到她头发时,又硬生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