仝轻芥没想到她这个反应,皱眉:“你叹什么气?”
“没什么,”景玉侧了侧脸,说,“就是觉着可怜,当初你爸妈拿那几分钟散散步多好。”
仝轻芥显然没有听懂,问:“你什么意思?”
景玉认真想了下,以对方的智商来看,对她说这种话的确有点残忍。
她直截了当地冲着仝芥比了根中指。
对方立刻被景玉这种国际友好行为给激怒了。
仝轻芥尖叫着要过来打她,活像一只愤怒的尖叫鸡。
景玉早有准备,一瓶拧开的水泼到全轻芥脸上。
她说:“先撩者贱,莫挨老子。”
全轻芥精致的妆容、裙子和香奈儿包包都染上水,气急败坏:“你他妈——”
仝臻开车过来,敲着车窗叫着姐姐,才勉强阻止了仝轻芥的发疯行为。
景玉乘坐城铁回到廉价的公寓时,隔壁的姐姐正在热情工作着。
通过声音,景玉判断出,这次的客人似乎并不怎么礼貌。
景玉给自己煮了碗面。
明天就是农历上的冬至,超市中售卖的速食饺子价格高昂,景玉舍不得买,她买了些面粉和打折销售的肉,想自己做一些。
面都吃光了,隔壁的声音才停止。
景玉打开台灯,翻阅着杂志。
封面上,克劳斯金色的头发像闪闪发光的金子,好像能把这间狭窄昏暗的房间给照亮。
隔壁的吉普赛女郎敲门,含糊不清地叫着她的英文名字:“Jemma,你在吗?”
景玉打开门。
女郎找景玉借了些水和食物,她很饿,很虚弱,急需补充些水分。
她的腿都在颤抖,景玉看到对方衣服包裹不住的地方,肌肤上有着牙齿的痕迹和伤痕,甚至在流血。
女郎刚刚接待了一位有着虐待倾向的客人。
她曾经和景玉抱怨过两句,说这样的客人最让她害怕,但能拿到的钱也多。
吉普赛女郎最喜欢细软快的男人,这样一天能多接几单,也不会伤害身体。
景玉什么都没说,给她拿了些面包,还有一瓶水。
“别忘了把瓶子还给我,”景玉叮嘱,“我得拿去退钱。”
吉普赛女郎的生活在挥金如土和一贫如洗中反复切换,应了一声,临走前,用蹩脚的中文说了声“谢谢”。
或许是意识自己频繁打扰到这位邻居,她送给景玉一个铁盒子,景玉打开看,里面是些整齐的香烟。
她可以向一些留学生兜售这份香烟,赚点零花钱。
景玉痛快地收下了这份答谢礼。
临睡前,景玉看到一些糖宝分享自己经历的帖子。
她们遇到虽然年迈但慷慨大方的Daddy,援助她们读书、生活,送给她们精致漂亮的礼物。
然后谈起了可可爱爱的恋爱。
景玉看了没几眼,关掉网页。
这编故事的水平还不如知乎呢。
景玉提前一晚剁好馅料,放到冰箱里面。
可惜,她还是没有成功吃到饺子。
第二天早晨,警察咚咚咚地敲响景玉的房门,在出示证件后,礼貌彬彬地告诉她,有人举报景玉进行违法性/交易,他们需要景玉配合调查。
虽然德国已经将性/交易全面合法化,但仍旧有着其他的条款规定,比如提供服务的场所必须合规、年龄必须到21岁等。
隔壁的吉普赛女郎已经被抓了起来。
她晚上喝的醉醺醺,现在满嘴胡话,什么都问不出来。
昨晚她送给景玉那个装满香烟的铁盒子成了糟糕的证据。
景玉万万没想到,其中一个香烟盒子里满满当当地塞着钱。
警察“请”景玉去警察局坐一坐,他们并没有为难这个“误入歧途”的东方女孩子,只是需要进行一些例行调查和审讯。
景玉只希望他们能快一点。
不然,她放到冰箱中的饺子馅料就该变味道了。
遗憾的是祈祷并未成真,警察局的办事效率比她想象中更加低下。
景玉被迫和一些精神萎靡不振、衣衫不整、甚至身上带着浓烈味道的女支女们关在一起,一直等到下午,才被放了出来。
有好心的权贵证明了她的身份。
景玉一出门,就看到继弟仝臻。
他站在阴影下,一言不发。
大步走过来,仝臻有些难以置信地看着她,开口就是斥责:“再穷也不能做这个吧?我们家的脸都被你丢尽了。”
景玉问:“谁告诉你我在这儿的?”
“我姐姐,”仝臻皱紧眉头,“你知不知道爸爸听到这个消息后都快气晕了?你千里迢迢来德国读书,背地里却做女支女——”
景玉忍无可忍,一巴掌打在他脸上。
仝臻被她打的脸色发青,伸手要去捏她肩膀,凭空中,却被身后一人捏住手腕,动弹不得。
景玉看到熟悉的灿烂金发,还有漂亮的绿宝石眼睛。
身材高大的克劳斯捏着仝臻的手腕,成功阻止他的暴行,温和地问景玉:“你还好吗?”
景玉发现这个男人真是迷人又帅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