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
“当时水势袭来,我想护她周全,随口一说罢了。”
李曙这样说,边上的男人也不知道该怎么回了,只是无奈的抓了抓头发:“这都什么事儿啊。不过现在也算了,这地方已经有这么多外村人了,那白面书生到底从哪里知道这个山洞的,还带了那么多人上来。”
提到白面书生,男人又抬头瞧了瞧远处的人群,刚才队伍在半途中停了下来,恐怕就是因为这山洞被外人进来了,村长和七叔公在协调此事,只是眼下那么多外村人为了保命躲到这个地方,村里不敢起冲突,所以才勉强让他们待在这个地方。
李曙现在似乎没有什么心情管这些事,他只是在照顾着自己母亲。
他的母亲已经病得十分严重了,如今又经历风吹雨打,咳嗽更加厉害……除了他母亲外,山洞里也有许多同样病症的人,咳嗽声此起彼伏,回荡在山洞内。
苏宛菱那边与谭玉书碰了头后,因为连夜跋涉,本身就染上风寒的她,终于能安心的休息片刻。
谭玉书为她寻了一处山洞内干燥的地方,铺了稻草,让她躺下休息。
他还要去处理些事,苏宛菱拉住他:“你是不是在调查这里的事情?”
她说的很轻,因为边上一直有人盯着他们,也不知道在监督什么。
谭玉书点了点头,他坐了下来,背靠着岩壁,压低声音回答道:“此处有人私采铁矿石,必然是受人指示,我还在调查。若有人来盘问,你切勿言说,只当什么都不知道,以防惹祸上身。”
“嗯。”苏宛菱当然什么都不会说,村民中有些只为求财,他们甚至不知道自己采挖的是什么,但若是贸然断了他们财路,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
“你休息吧,外面的水势如果上来,此地也不安全。这些村民是无辜的,我得护下这个山洞。”谭玉书拍了拍她的肩膀。
苏宛菱知道无法阻止他,谭玉书前世为官时,也一心一意为众生百姓。
她点头应下,又不舍的牵住他的手:“你不要走远。”
“我就在山洞外边。”
“好。”
他终于起身,走进了人群中。
苏宛菱终于扛不住身上的疲累,靠着身下的稻草,缓缓睡去。
这一夜苏宛菱睡的并不好,外面的雨声、山洞里的咳嗽声,稻草阴湿,还有边上悉悉索索的说话声,以及身上原本就染了风寒的痛苦,让她不断反复陷入了一场噩梦。
这噩梦真实而苍白,铺天盖地向她袭来。在梦中她一直奔跑着,脚下是大片大片的红雪,几乎要把她覆盖,这些红雪就像刑场上那无法冲刷干净的血迹,让她害怕又恐慌。前方似乎有什么人在行走,她想追上去,却怎么也追不到。好不容易跑到了一片炙热的土地上,那些红雪落地就化,却变成了真正的血潭,将她整个人淹没。
她觉得自己几乎无法呼吸……
“苏姑娘,苏姑娘。”
有人在她耳边出声,苏宛菱模模糊糊睁开眼睛,她头疼欲裂,意识迷茫。一暖汤端到了她嘴边,有些温热……她喝下后,感觉好了一些。
抬起头朝洞外看,发现已经天亮了,周围坐着的大多是老弱妇孺,许多青年和壮汉似乎都出了洞去。
苏宛菱摇摇晃晃站起身,她搀扶着岩壁走到洞口,发现那些年轻人全部都在外面搬运石块和沙土,他们将石块垒起来,用沙土填满里面的缝隙,阻挡水势持续的上升。
她的目光在人群中搜索着,并没有看见谭玉书,心中有些着急想要走出来,一个声音在旁边响起:“别担心,昨天与你在一起的那个人去了另一处地方填补缺口。”
苏宛菱转过身来,看见是李曙,他手里还有一个空碗,难道刚才那碗暖汤……
“谢谢……”
她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起初她觉得李曙就是那种平常所见的自命清高又好面子的书生,但昨天大水袭来,是他带着她跑上了山,还谎称是他未婚妻护她过了栅栏;昨晚大雨倾盆,他们换山洞的时候她已经病倒了,是他抱着她一路走到这个山洞里。
她与他也不过是一面之缘,他却能如此相待。
李曙只沉默的点了一下头,他握着空碗的手微微收紧,似乎有些话想问,但欲言又止。
苏宛菱有所察觉,便道:“你想说什么?”
李曙没有立即答话,他就这样站了许久,才缓缓上前来:“你来磐寿村,就是为了找他吗?”
“嗯。”苏宛菱没有打算隐瞒。
李曙其实昨天看见他们二人在一起,便猜测到了。
苏宛菱衣着富贵,他起初以为是恒远掌柜的亲戚,但后来发现他谈吐并不像是安山县的人,直到昨天那谭进士之子出现,她与他相认后,他才知道,她是从京都城来的。
谭进士之子是四五天前就来了村里,他见过一次,也得知他年纪轻轻就像他父亲那般中了进士,心中有些羡慕也有些敬佩。
既然已中了进士,自然有了官身,一个京都城的官员跑来这样的穷乡僻壤,自然不是来游玩……李曙沉默片刻后再次道:“你们是来调查这个山洞的吗?”
苏宛菱有些吃惊,她一下子抬起头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