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的老朋友,这些人都愿意带他回家,可他执意要跟着爷爷奶奶。来到青竹村以后,他跟着其他人一起吃糠咽菜,也从没有过一句怨言。
假如韩奶奶今天不答应他,他也不会改主意,顶多就是把正大光明的帮,改成偷偷摸摸的帮。
想通这些,韩爷爷也叹了口气,见他明白了,韩奶奶捶着腰站起身,难得安慰了韩爷爷一句,“楚酒酒这孩子挺好的,聪明、机灵,还热心肠,楚绍稳重,像他妈妈,生义跟他们走得近,不是坏事。”
扭了扭僵硬的腰背,韩奶奶又道:“我看,生义的眼光比他爸爸强太多了。”
韩爷爷条件反射的想笑,这是他跟别人相处的习惯,不管别人说什么,他都会给对方一个笑脸,然而下一秒,他反应过来韩奶奶说了什么,他的表情顿时凝固,扯起一半笑容的脸,怎么看怎么觉得滑稽。嘴角牵动,扯了又扯,却始终都没法再往上提起一点。
韩爷爷不再说话,韩奶奶则转过身,面色如常的把那些整理好的线团收了起来。
——
转天早上,楚酒酒从自家院子里跑出来,她站在牛棚附近等了一会儿,看到韩生义出来,她快速跑过去,把韩生义拉到一边,告诉他楚绍和自己的计划。
听到楚绍制定的新计划,韩生义没说谢谢,也没觉得不高兴,他思考了片刻,对楚酒酒摇头,“不行,你也说过,这事不光彩,既然决定去做了,那就不能让别人发现,你也不想惹来麻烦对不对。我还是跟你们一起去,放心,我不进去,你们需要一个放风的人,我来就行了。”
这时候就体现出楚酒酒耳根子有多软了,对着她信任的人,几乎别人说什么,她都觉得有道理。楚绍本是让她出去知会韩生义一声,叫他不用来了,谁知道她出去一趟,不仅没完成任务,还把韩生义带了回来。
屋子里,两个年岁相当的少年各执一词,屋子外,楚酒酒坐在秋千上,有一下没一下的晃悠着。
一边晃悠,她一边看天。
什么时候商量好啊,再等下去,张家人都回来了。
……
终于,楚绍和韩生义一前一后的走了出来,站在院子里,楚绍冷着脸不说话,韩生义则对楚酒酒笑了笑,“走吧。”
谁输谁赢,一看便知。
……
今天没有太阳,天阴沉沉的,没过多久,他们几个就来到了张家门口,楚绍率先看了一眼里面,没有人。
农忙的时候,村里每个人家都是齐上阵,除非不会走路,不然,就是三岁小孩,也得跟着自家大人一起下田。老张家最小的孩子是冬花,她都五岁了,自然早就跟着赵石榴、张庆收等人离开了。
三人互相看了看,韩生义叮嘱他们两个,“小心点,速战速决。”
楚酒酒:“嗯嗯,放心吧!”
楚绍:“废话真多。”
……
楚绍以前就住在张家的大屋里,里面是什么构造,他清楚得很,只是不知道赵石榴和张庆收如今住在哪个屋里。
迈过门槛,楚绍先撩开左边房屋的帘子,屋子里有两条炕,一条上只铺着席子,另一条上一半是席子,一半摆了几个大箱子,那箱子楚绍见过,是张婆子最宝贝的东西,上面挂了锁,平时谁都不能动。
看来这是张婆子和张家孩子住的屋,赵石榴的房间应该是另外一个。
放下门帘,楚绍没出声,只是用下巴点了点对面的屋子,楚酒酒秒懂,立刻小跑过去,开始翻箱倒柜。
他俩惦记着收据和介绍信,因此,谁也没注意到,左边张婆子的屋子里,几个箱子后面,其实还有一条窄窄的缝,只能容得下一人平躺,而张富来,就睡在这条缝里。
他身上总沾着粪臭味,其他孩子不愿意跟他睡一起,张婆子也嫌弃他,但说到底,张富来还是她最疼爱的孙子,她舍不得让他睡地上,干脆,就把自己这边的炕柜挪开,给他隔出了一个小小的空间。
张婆子可不是大方的人,给他隔出的空间,连鸡都觉得不够住,张富来睡得难受,心里怨气越来越大,今天早上,他干脆旷工了。
天天在外面受累,回家还要看自己兄弟姐妹的白眼,二婶还总是对他冷嘲热讽,说家里屎壳郎越来越多了,都嫌弃他,那就都别好过。
不是嫌他身上味儿大吗?他就在家里一直待着,把味道传到每个人身上去,工分他也不挣了,就让这些嫌弃他的人来养他!
心安理得的在家睡觉当蛀虫,张富来想的无比狂妄,可真听到脚步声的时候,他比谁都害怕,一骨碌从床上爬起来,竖起耳朵仔细听,发现是二叔二婶屋子里有动静,他连忙跑下床,准备趁里面人不注意,偷偷的跑出去。
他蹑手蹑脚的往外走,还没到门口,突然,他听到对面屋子里传来一个不太真切的声音。
“爷爷……怎么没有呀……”
里面的楚绍正在拧眉。
屋子就这么大,也没有上锁的东西,他们几乎都翻了一个遍,结果只找到了赵石榴藏在冬天棉衣下面的介绍信,却没找到一张收据,也没找到一张钱。楚酒酒还在翻,她打开一条大抽屉,把整个脑袋都扎了进去,越找不到,她越心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