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族长说福寿在他娘那里,这您也知道,他娘不会亏待他的。不用担心我们,爷爷,你要好好的。”
或许这是跟李老根最后一次见面了吧,饶是对李方氏李老根没多少感情,李红梅也忍不住掉了两滴鳄鱼泪。
都说可恨之人必有可怜之处,李红梅对付起别人来可以不择手段,对自己的家人终究一片赤诚。
可是这个世界到底不是种瓜得瓜种豆得豆。
显然李红梅两辈子的父母缘终究浅了些。
凤阳府
巡抚的后宅里,章氏看着坐在对面的小姑子,“你知道你哥哥向来最疼的就是你,上次的事发生后,他也一直很难受。可是没办法,那么多双眼睛盯着,他也不能把安儿的名字从上面撤下来。章舒,你要理解你的哥哥,他也不容易。”
方氏恭顺的点点头。
呵,不是没办法,是不在意吧。若今天卷进舞弊案的是她那侄子章茂来,你看她哥哥有没有办法。
当然她自己的儿子自然没办法跟哥哥的儿子相提并论,她的安儿只是哥哥的一个外甥而已。
只是这些年章家从他们家里拿走了几十万的银钱,可为他们方家做过多少事?
真当他们方家的钱是大风刮来的呢。
此时只听对面的章氏又开口说道,“你哥哥这些时日也很内疚,好在这几日终于被他给安儿谋到一个还不错的空缺。”
章氏说到这里故意停了下来,看着对面的小姑子。
果然方氏的眼里冒出期盼的目光。
“怀河县正好少个县尉,那县令是你哥哥的人,安儿去他手下任职,谅那县令也不敢让安儿吃排头。妹妹你说如何?”章氏笑意吟吟的看着对面的方氏。
方氏听了自然欣喜若狂,县尉虽然官职不高,却是正儿八经的实缺,掌管一县的治安,刑罚。
怀河县距离凤阳府也不是太远,儿子也能常回家看看。
不过她哥嫂岂是那好相与的?会平白无故对他儿子这么好方氏不相信。
果不其然,“你也知道安儿没有功名在身,科举舞弊的案子也没有过去多久。要做成这件事,还需要你哥哥细细谋划,少不了各方打点。也幸好你哥哥是这凤阳府的巡抚,要是别人,拿出多少钱来都于事无补。这怀河县可是个好地方,听说为了这县尉的位子,不少人家都撕破了脸打破了头呢。”
“多少钱?”方氏面无表情的问道。
这知道的给我家安儿安排了县尉的空缺,不知情的还以为你要推荐我儿子去做知府呢。
呵呵,要钱就直说。
你也说了我哥哥是偌大的一府巡抚。
引荐个县尉还不是一句话的事。
还四方打点,你糊弄鬼呢。
她这嫂子就没一没脑子的蠢货。
“十万两。”章氏回。
你怎么不去抢劫?一个县尉你收我十万两。方氏气得想拔腿就走,这黑心肠的。
可是想想儿子,想想他们方家。
方家有钱不假,可是家里没有做官的,终究是比官宦人家少了两分底气。
在当官的面前免不了卑躬屈膝。
不过十万两的县尉?她章舒也不能当那冤大头。
“此事干系重大,妹妹我一个人做不了主,还容我回去跟老爷商量商量。”方氏内心已经有了思量,这买卖不划算,不能做。
还是让家里老爷走走其它路子,她章舒就不信不仰仗她哥哥,就给儿子谋不来一官半职。
章氏自然听出了她的言下之意。
看方氏站起来要走,她也没有挽留,而是抛出了另外一件事。
“说来安儿年纪也不小了,妹妹可有什么打算?”章氏老神在在的开口。
方氏听到这话很是诧异了一下,又坐了回去。
章氏膝下有一女儿,是她的贴身丫鬟生的。不过自出生起就养在章氏膝下,后来更是将她记做了嫡女。
章舒一直想给自己的儿子方诚安求娶章氏膝下的这个女孩,有了这层姻缘在,章家对他们方家总要客气上两分,薅起羊毛来不要那么狠。
或者不要可着他们一家薅羊毛。
只是这些年章氏一直不肯松口。
“说来映容那孩子和安儿年纪差不多大,我有意把映容许配给安儿,你这个当娘的怎么看?”
映容就是养在章氏膝下的那名嫡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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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诚安这天收拾收拾准备去李家村。
他第一次见到李家村那女孩子是在去年。
与他们方家生意上往来密切的一位长辈家的亲人去世了,他代表他爹过来吊唁,顺便带人去山上转了一圈。
正是在李家村的山脚下,碰到了一位像杜鹃花一样热情洋溢又单纯善良的女孩子。
方诚安长在凤阳府,见过各色各样的女子。但是在方诚安看来,那些养在深闺里的女孩子无趣的紧。
要么张口闭口三从四德,要么忸怩作态无病呻吟。见多了,方诚安很是厌倦。
但是红梅不一样,她单纯善良又坚强独立。
她见到他的时候,没有躲躲闪闪,反而落落大方的请他一行人去家里喝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