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很。
尤玉玑侧过脸望过来,温柔地对她笑了笑,轻轻拍了拍她局促搭在膝上的手,柔声道:“别怕。”
枕絮红着眼睛点了点头。
乘坐这辆马车赶路赶了没多久,黑衣人又停了车,让尤玉玑下车,再次换车。
天亮之前,换了三次马车。
就连枕絮都忍不住小声说:“他们可真谨慎……”
枕絮不敢将惧怕的情绪外流,担忧染给夫人。可她心里火急火燎的,随着一次次换马车,让她心里越来越担忧能不能被找回去。
第四次换马车时,天光已大亮。
马车停在一条不起眼的胡同里,胡同细细长长,十分普通。临上马车前,一阵风吹过来,凉凉的风吹拂在尤玉玑的脸颊。她侧身回望,心里咯噔一声。
虽然黑衣人故意寻了这么一条不起眼的小巷,可尤玉玑却忽然知道这是哪里。
那伴着江水湿潮气息的凉风让她知道这里的涟水畔。
尤玉玑临上马车前,又望了一眼这条小巷。忽地想起那一日涟水行,她与司阙在这里拥吻的情景。
尤玉玑抿了抿唇,她一夜没有回去,他是不是要担心了?可别因为担心伤了身才好……
等等……绕了一夜,又回到了京城?
这是尤玉玑最后一次换马车。这次马车停下,尤玉玑下车时,已身在一处宅院中。
“进去!”身后的黑衣人命令。
尤玉玑和枕絮走进房中,房门立刻在她们身后关上。
毒效未消,尤玉玑立刻在椅子里坐下来,环视屋内。
屋子当中的红木桌上已摆好了膳食。
尤玉玑撑着站起身,挪到桌边去拿筷子,开始吃东西。
“夫人,这能吃吗?”枕絮担忧地问。
“能。”尤玉玑瞥了一眼自己握着筷子的手微微颤着,勉强将米法夹进口中。
听了尤玉玑这样说,枕絮才坐下来,跟着拿起筷子,却没胃口。她说:“夫人,这人是什么来头啊?我瞧着这院子怎么……怎么……”
枕絮挖空心思地琢磨了一下,在脑子里扒拉一个词——“怎么那么金碧辉煌的啊?这到底什么地方……”
尤玉玑忍着手上的无力又夹了口米饭吃,才说:“皇宫。”
枕絮吓了一跳,手中的筷子啪嗒一声落下。
这小院子不大,屋子里倒是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尤玉玑吃过东西,乏意稍解,可药效始终未消,脑子里昏昏沉沉的。她与枕絮去了里间,紧挨着在床榻上歇下。
她心里有很多不解,可毒效让她实在坚持不住。没多久,两个人便睡过去。尤玉玑陆续醒过几次,听见了外间的脚步声,脚步声一直在外间,始终没进里间。那脚步声轻浅,听着像是宫婢。
尤玉玑再醒来时,已是傍晚。宫婢早再次准备好了膳食,连沐浴梳洗的一干用具和干净的衣物都给她备好,甚至连枕絮的用具也一同备着了。
就这样,尤玉玑和枕絮在这间房被关了三日。除了送膳送水的宫婢,尤玉玑并没有见到劫持她的人。
毒效始终在她体内未消,使得她一直浑身无力。有时候连穿衣都很费力,穿好之后要歇上一歇。
尤玉玑坐在窗边,望着坐在窗台上的那盆玉兰蹙眉叹气。她实在是被这种浑身软绵无力的感觉弄得很烦。
“给我拿卷书来。”尤玉玑郁声道。
一侧的墙壁上钉了个小书架,上面有几本史册。
枕絮依言,拿了本书过来递给尤玉玑。尤玉玑已将远处的桌灯挪得更近了些,读书解闷。
陈律迈进屋时,便看见尤玉玑懒倦坐在灯下握卷而读。柔和的灯光映在她皙白的脸颊,一片莹白丽色。
陈律捻了捻指上的青玉扳指,品凭着这位自己日后的太子妃、皇后。
“玉玑喜欢读史?”陈律缓缓开口。
身后忽然响起的低沉男子声音让尤玉玑从书册中顿时回过神来。她惊讶地转过头去,目光落在立在门口的陈律。
陈律一手负于身后,一袭长衫玄色为底,金龙为饰。
尤玉玑沉静地望向他。枕絮却是早已惊得睁大了眼睛,她怎么也想不到劫持夫人的会是当朝太子!她心里冒出的第一个想法就是——完了完了完了……
尤玉玑握着书卷的手微微用力攥紧,无力感又让她很快将力道松开。她将书册放下,手撑着桌面站起身来,温声开口:“不知太子请侄媳至此所为何事?”
陈律脸上的那一抹浅笑在厅见尤玉玑口中的“侄媳”二字时,顿时散去。他没答话,反而是默了默,再开口询问:“住得可习惯?东宫厨子的手艺可还满意?”
他一边说着一边朝尤玉玑走过去,一步又一步,最终在尤玉玑面前停下来,脸上重新挂起温和的笑容来。
千万疑惑与说辞,尽数被尤玉玑压下去。尤玉玑抿了抿唇,悄悄吸了口气,才开口:“尚可。”
陈律笑了两声,点头道:“玉玑安心住在这里,待本宫将事情都安排妥当。”
他戴着青玉扳指的那只手搭在尤玉玑的肩上,微微用力,让尤玉玑重新坐回去。他收了手,意味深长地望着尤玉玑,道:“再给本宫的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