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玉玑瞧着王妃神色,心道自己将来一定要好好教育孩子,不能步了王妃后尘。她转念一想,自己的孩子在哪儿呢?尤玉玑抿了唇,眸中闪过一丝黯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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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安之被手上的烧伤折磨得满头大汗时,陈凌烟冲了进来。
陈安之深吸一口气忍了忍手上的痛,让望山扶着他坐起身。他皱眉望向陈凌烟,担忧地问:“凌烟,你下巴上的伤如何了?疼不疼?”
他望着陈凌烟的下巴,可纱布粘在她的伤处,倒也看不清伤口。
“你在这里假惺惺什么啊?”陈凌烟红通通的眼睛瞪得很圆,“要不是因为你,我会受伤?”
陈安之哑然。他张了张嘴,好半晌才愧疚地说:“是我不好,连累你和母亲。”
陈凌烟本来想吵架,可陈安之立马认错的态度,反而是让她更加生气。她使劲儿地跺了跺脚,气恼地口不择言:“你以为愧疚有用?还是抱歉有用啊?瞧你这个窝囊德行!”
陈安之惊愕地抬起头望向气势汹汹的陈凌烟,简直不敢想象自己的耳朵。莫不是他听错了吧?向来乖巧的妹妹居然指着他的鼻子骂他窝囊?
这个人,真的是自己往日又爱笑又乖巧的小妹妹吗?
“你这个表情是什么意思?”陈凌烟一手掐腰,一手指着陈安之,“你是不是以为自己很了不起啊?不就是命好托母亲的肚子生出来?谁背后不说你是个除了一张好看的脸,一无是处!”
“凌烟……”
“我说错了吗?你看你把父王和母妃气成什么样子了!你哪里比得上几个堂兄一星半点?同样都是世子,谁像你这样糊涂废物了!”陈凌烟越是说话,越是扯动下巴上的伤口,火辣辣的疼。伤口越是疼痛,她心里越是委屈,眼泪一颗接着一颗地掉下来。
“一天到晚自以为是自视良好!结果被方清怡那个贱人耍得团团转!该!你就是活该!”
陈安之苍白的脸上泛了红,撑在床上的手不由慢慢收紧。方清怡成了他心里的一根刺,时不时提醒着他的有眼无珠,偏偏陈凌烟就这样提及。
他忍不住反驳:“你不是也被她骗了……”
陈凌烟本来觉得自己说了好些过分的话,出了口恶意刚要转身跑出去,忽地听见陈安之这话,她心里的那团委屈霎时又被点亮。她再次使劲儿跺了跺脚,奋力摔了桌上的一套茶器。
她冲到陈安之面前,手指头几乎都要戳到陈安之的鼻子上。
“你知不知道外面的人都怎么说你?人人都说晋南王一世英明都要毁在你的手上。你就是父王这一生最大的污点!”
“自你那年见了阙公主,就变得神神道道,拿这个女人当替身,拿那个女人当影子!堂堂世子爷,想要什么好日子过不得,偏给自己找不痛快!是,我是看不上来自司地的草原女子。可方清怡那个疯子说什么你都信。她说尤玉玑和赵升有染你就信,连个考证都没有!好哇,现在人家要跟你和离!说得好听叫和离,说得难听和离就是女休男!”
“你个尊贵的世子爷被一个草原女子给休了,你丢不丢脸……”
陈安之愣愣听着陈凌烟的话,脸上泛红之后,又再度惨白下去毫无血色。陈凌烟指责的话就在他耳边,又好像离得很远。
那一日,方清怡指责他的可怖面孔逐渐和陈凌烟重叠在一起。
难道她们两个人说的都是真的?
难道他当真那么不堪?
矜贵的世子爷,一朝遇了变故,彻底受到打击,陷进了深深的自我怀疑旋涡里。他开始质疑自己,质疑过去的自己到底是怎样的一个笑话。
眼泪落下来,也不知是悔是愧,还是因为无法接受真实的自己。
又过了两日,陈安之勉强能下床,被望山扶着去了王妃的院子。他记挂着母亲的身体,想要看望母亲。
谷嬷嬷立在檐下石阶上,板着脸:“王妃已经歇下了。让人不要打扰。世子爷还是回吧。”
陈安之脸色苍白,忍着伤痛,使得腹部的伤口又沁出血水,却仍被拒之门外。他视线越过谷嬷嬷,问:“嬷嬷,我母亲的伤怎么样了?肚子里的孩子可还好?”
谷嬷嬷瞧着陈安之如纸的脸色,于心不忍,轻叹一声,道:“王妃的身体有太医盯着,世子爷回吧。”
望山也劝:“爷,咱们回吧。外面风大,您不能被风一直吹着啊。”
陈安之将搭在望山肩上的手放下来,他向后退了两步,朝着紧闭的房门跪下来。
谷嬷嬷赶往向一侧退了两步,避开。
陈安之认真地磕了三个头。
他摇摇欲坠,不能自己站起身。望山赶忙过去将他搀扶起身,扶着他往回走。
“去……”陈安之犹豫了片刻,“昙香映月。”
陈安之的住处离王妃这里不远,他勉强能走过来。昙香映月却有些距离,陈安之花了好久才走到。
到了昙香映月,陈安之见了院子里的情景,不由怔住。
烤全羊的香气扑鼻,往烤全羊身上洒香料的两个侍女有说有笑。旁边两个丫鬟蹲在那儿,正在剥叫花鸡身上的泥。
翠玉、红簪和两个丫鬟正在玩骨牌。还有两个丫鬟站在她们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