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谁?”尤嘉木好奇地问。
枕絮低声说:“一个全身上下都是毒的可怕人。”
尤玉玑收回目光,对尤嘉木说:“嘉木,你先回家去吧。姐姐还有些事。”
“不与我一起走?”尤嘉木的笑脸立刻垮下来。
尤玉玑弯腰,拍拍他的肩膀。尤嘉木也不任性,点头说好。
尤玉玑与弟弟在万安寺门口分别。她坐在马车里,挑帘目送弟弟骑着马离去,才吩咐卓文赶车。
尤嘉木骑着马回家,还没到家,在家门前面两条街的热闹街市里,一眼在人群里看见了尤衡。
“元逸哥哥!”
尤嘉木的嗓门可不小,不少人循声望过来。
尤衡也望了过来。
前面街道上的人太多,不方便骑快马。尤嘉木直接跳下马,一阵旋风似地朝尤衡奔过去。
他虽然才十一岁,可比同龄人长得结识强壮,像一只小牛犊子似地挤过人群,扑到尤衡面前。
然后,他这只小牛犊被尤衡拎着衣襟,像拎一只小鸡崽一样拎起来放在肩上。
尤衡身量近十尺,往那里一站,旁人几乎只到他肩膀,也怪不得尤嘉木远远一眼便看见了他。
尤嘉木赶紧楼主尤衡的脖子,不太乐意地说:“元逸哥哥你放我下来,他们都看着呢……”
尤衡那样高,他又坐在尤衡的肩上,人们望过来的笑脸被他尽收眼底。
“呦,你小子长脸知道害臊了。”尤衡哈哈大笑,没将人放下来,反倒是拍了拍他的屁股。
“表哥,还是放他下来吧。看他那不自然的样子。”焦玉书含笑开口。
尤嘉木这才看见焦玉书,惊呼:“表哥也来陈京了!”
焦玉书摇头叹息,佯作失望:“都是哥哥,竟只看得见你堂兄,看不见我这个表哥。”
尤嘉木咧嘴笑:“表哥要是站在板凳上,我也就能看见了!”
焦玉书作势要打他,他赶忙抱紧尤衡的脖子求救:“元逸哥哥救我!”
尤衡哈哈大笑,笑声如雷,频频惹路人瞩目。
他将尤嘉木放下来,道:“路上顺利,提前了两天到京。走吧,我和玉书正要去你家。”
他习惯性地拍了拍尤嘉木的脑袋瓜,力气不小,却带着几分宠溺。他虽与尤嘉木同辈,可成婚早,他的女儿比尤嘉木还大一岁。
离开了热闹的街市,走进尤府所在的那条街,街面上明显没什么行人。尤衡将手搭在尤嘉木的肩膀上,问:“你写的那些信可都是真的?”
“我对圣火女神发誓,句句属实!”
“可你给我写的那些信,和你姐姐寄回去的家书所言完全不同。”尤衡面色沉了沉,笑意早已散去。
“我阿姐她向来报喜不报忧。她不喜欢服软,也不喜欢求人……”尤嘉木低着头,“反正元逸哥哥如今也来了这里,去街上随便打听打听就会知道我和阿姐究竟是谁在撒谎……”
尤嘉木在心里想着阿姐你可千万别怪我揭穿你……
尤衡沉着脸没开口,反倒是一旁的焦玉书轻叹了一声,望着尤嘉木说:“你阿姐是个要强的人。”
眼看着到了尤府大门。尤嘉木踢飞脚边的一块小石子儿,小声嘀咕:“父亲不在了,他们就欺负人。哼,就怪我晚出生了几年。要是我能早出生几年,我是哥哥,阿姐是妹妹。我绝对要上门去揍人的。唉,狗屁世子爷就是欺负阿姐没亲哥哥做主呗。”
尤嘉木故意在“亲哥哥”三个字上咬重些,再偷偷用眼角的余光瞥向尤衡的脸色。
尤衡板着的脸顿时露出笑容。尤家家仆听见声音刚开了院门,尤衡抬起一脚朝尤嘉木的屁股上踹了一脚,将人踹进府门,笑道:“累了一路,快去给你两个倒茶!”
尤嘉木一边揉着屁股往里跑,一边笑着说好。
尤衡跟着走进去。焦玉书脸上温和的笑容却稍微淡了淡,无奈地轻叹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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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玉玑过问了卓武送人离开时的种种细节,最后去了她让卓武准备的院落。
“夫人,一切都安排妥当了。”卓武禀话。
尤玉玑点点头,走进面前的庭院。她缓缓穿过庭院的甬道,步子很慢,认真打量着这处庭院。
“都按照夫人的意思准备的。”卓武跟在一旁禀话,“后面那一大片都是咱们尤家的田庄。前面的街市有些远,所以平日里人不多,足够夫人要求的清净。哦,后院也刚好有夫人要的梅林。只是那些梅树虽然长得结识茂盛,平日里没好好打理,还需要再找师父重新修剪一番……”
尤玉玑望着庭院里的那棵上了年纪的海棠树。此般时节,万物枯黄。她不由想着等到盛夏节草木葳蕤时,阿阙在这里抚琴的情景。
一丝柔美的笑容攀上尤玉玑的唇角。
“把树下的石桌石凳换成琴台。”她吩咐。
“是。”卓武应着。
尤玉玑走进房中,望着里面的家具。她并没有来得及亲自挑选,这些家具恐怕日后还要更换,好在都是卓武置办的全新家具,暂时用着也还好。
她离开晋南王府后,可以先回尤家。直接将他带去尤家不方便,更不安全。到时候就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