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她若也像其他几个小妾那般巴结夫人,方清怡会不高兴吧?
红簪犯了难。
此时,方清怡正在慢悠悠地调着米酒,将一味药兑进米酒里。她一手提袖,一手捏着长勺子轻轻搅匀。这不是她第一次这样做了。在陈安之与尤玉玑大婚之前,她就曾往陈安之的酒水里添加易怒的药。
她如今只不过是多加了一点用量而已。
·
快午时,枕絮站在里间门口,也不进去,轻轻叩了门,低声:“夫人,快午时了。”
这实在是太迟了。她不得不过来喊尤玉玑起身。
良久,屋内传来尤玉玑懒倦的一道嗯声回应。
听尤玉玑醒了,枕絮这才转身退出去。
枕絮没来之前,尤玉玑已经醒了一会儿,只是倦意仍在,一直没睁开眼睛。
床榻内,被子乱糟糟地团在一角,并没有覆在两个人身上。
尤玉玑慢吞吞地睁开眼睛,立刻有一只手覆在她的腰侧,再缓缓上移。感受着他掌心的温度,尤玉玑再次缓慢地合上了眼睛。
“姐姐。”司阙凑过来,“没能下床的不止小娘子一个。”
尤玉玑不由弯了唇。
听着外面枕絮和几个小丫鬟的脚步声。尤玉玑推开司阙的手,支撑着坐起身。她垂眸不经意间一瞥,望见锁骨下的一片白痕。她不由蹙了眉,随手拿了衣服穿上,懒洋洋地下了床,去外间梳洗。
枕絮多看了一眼尤玉玑身上的裙子。
那是司阙的裙子。
司阙又躺了近半个时辰才起身,他出去时,尤玉玑已经用完了午膳,去了花厅见几个管事,处理些尤家的事情。
司阙没什么胃口简单吃了点东西,他泡了个澡后,尤玉玑还在花厅没回来。
司阙忽然想到尤家那几个管事中有个小白脸。
他去了花厅。
花厅的窗户开着,他远远就能看见尤玉玑坐在那里,认真听着几个管事禀事。她偶尔也会开口,不过大多时是听别人说话。
尤玉玑正在听傅雪松说学堂的事情,窗外忽地飘来凄清的琴声。
尤玉玑惊讶地抬眸望出去,就看见司阙坐在院中树下抚琴。昨夜下半夜降了一场大雪,此时庭院里的积雪虽早已被铲除。可枝杈间的积雪仍证明了这场雪的存在。
一阵凉风吹来,吹动枝杈轻晃,带下些许积雪,落在司阙的肩上。
白衣墨发,凉风孤琴。
“夫人?”傅雪松禀完话等了很久没等到回应,不由出声。
尤玉玑回过神来,望了傅雪松一眼,心里忽然有什么念头一闪而过。她颔首,道:“就按你说的来做。”
事情几乎处理完毕。听她这样说,几个管事正要告退,尤玉玑望向傅雪松,再度开口:“学堂事物繁忙,你又要授课。日后这些事情,让赵赫来汇报就行。”
傅雪松意外地看了尤玉玑一眼,才颔首称是。
几个管事往外走,不由偷偷望了一眼司阙,又很快收回目光,规矩地低头往外走。
“阿阙。”尤玉玑的声音从窗口传出来。
她声音温柔,完全不是与几位管事议事时的口气。
司阙抚弄一半的曲子瞬间停下。他抚琴的长指动作停下,压在在了琴弦上。凄凉的曲调戛然而止,被一道压弦嗡声压过。
司阙起身,抱着他的琴朝花厅走去。目不斜视,并没有理会迎面遇见的几个尤家管事。
“啪”的一声,是窗户关上的声响。
傅雪松回头,花厅不仅关上了窗户,连几扇房门也关上来。
他驻足了片刻,才转身跟上另外几位管事。
花厅里,尤玉玑早已不是先前面对几位管事的端庄。她懒洋洋斜倚窗下,手里拿着一支朱钗,漫不经心的挑着桌角那瓶红梅微蜷的绿叶。
司阙的目光落在她纤细的指。
尤玉玑漫不经心地挑拨着叶子,状若随意地说:“今天做了些人事调动。刚刚那几位管事,有一个以后不会来了。”
司阙刚要放琴的动作停顿了一下,才继续将怀里抱着的琴放下。
他随意地“哦”了一声。
尤玉玑继续挑着叶子,耐心地等待着。果然,不多时司阙开口,似随口一问:“哪个?”
尤玉玑的唇角慢慢翘起来,勾勒出一丝笑来。
她就知道,她听得懂司阙的琴。
“就是刚刚走在最后的那一个。”尤玉玑将朱钗放下,侧转了身,含笑望过来。
司阙望着她轻轻挑起的眼尾。
他微笑着,在心里默念——狐狸精。
第67章
虽说傅雪松用得顺手些,可做些人事调动,本就是芝麻大点的事情。尤玉玑可不愿有人在这雪后的大冬日在院子里弹凄凄惨惨戚戚的琴曲。
她对司阙,总是怜惜良多。
他所想要的,她总是尽力满足。
尤玉玑处理事情向来干净利落,提了这样一句之后,便再不多言,转了话题,与司阙说起琴曲来。
“刚刚弹的曲子也是新作的吗?可惜《拾音集》不在身边。”
“嗯。”司阙随意应了一声。他走过来,在尤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