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他挖空心思想着讨公主欢心的法子,如今好不容易将司菡从孙广亮手中弄出来。虽说名义上司菡成了她的妾,可他并不想动司菡。一方面,司菡是司阙的妹妹,他最初的确只是为了讨司阙欢心,不耻对心上人的妹妹。另一方面,司菡曾伺候过别的男子。他对女人的洁癖很重,不愿碰这种不干净的女人。
陈安之快步往暗香院去,越过游廊,隐约听见几个扫枯叶的丫鬟碎嘴。他本来懒得管这样的小事,也不愿做听墙角的小人,可是他隐约听见她们似乎在谈论司阙,不由停下了脚步。
“你们说世子妃和那位阙公主是真的还是假的?”
“这可不好说,也许只是手帕交关系好呢?世子妃人缘好,世子的那些小妾好些都喜欢她。”
“可是旁的小妾也没那位阙公主和世子妃走得近呀。这两个人简直在吃住在一起。你们没听说嘛?阙公主现在晚上都睡在世子妃榻上了。就算是关系再好的亲姐妹也没有日夜混在一起的。”
“啧啧,世子纳了那么多小妾,世子妃一点不在意。依我看,极可能世子妃本来就喜欢女人!”
“别说了……”
几个丫鬟走远了。
陈安之呆在那里。
好半天,他才回过神来,继而笑了。
“一群胡思乱想的碎嘴婢!”陈安之拂袖,“真是什么瞎话都能编出来!可笑!真可笑!”
尤玉玑喜欢女人?这怎么可能。若她喜欢女人,就不会整天打扮得花枝招展去勾引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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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清怡懒洋洋地靠在床头,听着院子里的响动,询问:“世子去了对面?”
绿梳只好实话实话:“是。”
原先世子每次来暗香院还会先来陪陪方清怡,再去找红簪。如今却时常不过来,直接去红簪屋了。
绿梳怕方清怡心里难受。
方清怡却只是语气淡淡地问:“世子又纳了个妾?”
“是。听说是从别人手里花了大价钱买回来的,也是位司国的公主。”
方清怡欣赏着自己新染的漂亮指甲,冷笑了一声。
她现在盼着日子早点过,再过半个多月,她才可以对外声称有了身孕,这样就算是给肚子里的孩子一个名分——在孩子爹死了之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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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尤玉玑读了一会儿医书,很晚才去沐浴歇息。她跪坐在床榻外边,伸手去解钩子上的床幔。
司阙躺在床里侧,望着她纤细的腰身。随着她抬手的动作,衣衫紧贴着她婀娜的腰线。
两扇床幔缓缓落下来,遮了外面的余光,床榻内顿时晦暗下来。
司阙缓慢地眨了下眼睛,适应床榻内的光线。待尤玉玑在床外侧躺下来,他探手勾住她的腰身,将脸埋在她颈侧,轻唤一声:“姐姐。”
“嗯。”尤玉玑软声应着,手上正在整理着两个人身上的被子。
锦被很快整理好,昏暗的床榻内安静下来。
一片宁静中,司阙缓缓开口:“姐姐今晚不坐我了吗?”
今天可不是画了红圈的日子。
尤玉玑抿着唇,没有立刻接话。
“我知道了。”司阙的声音低落下去,“不是红笔圈的日子,姐姐连看都不愿看我一眼。”
他将搭在尤玉玑纤腰上的手收回来。
尤玉玑最受不了他这样低落的语气,心窝软成一汪春水。她侧转过身面朝着司阙,温柔开口:“太……太频繁的话,对你身体真的不好。”
她在被子里摸到他的手,小指轻勾着他的小指,轻轻摇了摇。
哦,在担心他。
他忽然听到一阵窸窣声,原是身侧的尤玉玑坐起了身。她的手抚过来,探入他的裙带,轻覆又攥紧。
司阙的身体瞬间紧绷。他在一片漆黑里望向尤玉玑的轮廓,晦暗的光影里,她微微偏着头,长长的云鬓微蜷的发尾云波般缱绻。她用她的酥手帮他纾去他的贪。
他越来越怕,怕她知道他这层乖顺干净人皮下的阴暗与歹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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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尤玉玑醒来时后腰有些酸痛。她蹙眉坐起身来,瞧见身侧的司阙还在睡着。她拢了拢散乱的衣襟,起身下床去梳洗,反反复复多次洗了手。
用早膳时,下腹的坠痛感,让尤玉玑心中产生了不好的预感。
果然,她的月事到了。
尤玉玑一个人在净室里整理完,却没有立刻出去,而是失落地坐在凳子上。
又没怀。
失落堆在心里,压得心头又酸又涩。每一个期待孩子到来的女子在这个时候心里总是酸涩失落的。于尤玉玑而言,这种失落更浓更重。
她一个人在净室里坐了许久,才勉强安慰了自己。
——也好,前几日在毒楼染了毒,若有了身孕兴许会对孩子不好。若真是那般,没怀上也算幸事一桩。
只是一想到如此还需司阙继续断药,又想到缠绵病榻的母亲,她心情总是低落的。
尤玉玑将心事藏好,出去面对司阙时又是一张温柔含笑的眉眼。她不能将自己的情绪带给司阙,不能惹得他也不欢喜。
“今天陪姐姐去花厅吗?”尤玉玑含笑问。
“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