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都是种大棚的。”没有高楼遮挡,何爸爸就看到大棚一个挨着一个,里面的东西有高有矮,看样子还有果树,“这边能有吗?”
二丫头道:“有的。我和妈妈来过。”
“哥哥都睡了,你不能睡一会儿?”张跃民忍不住问。
小孩晚上睡眠质量好,一觉至少八小时,白天压根不困。大小子其实也没睡着,只是不想跟小丫头搭腔。二丫头瞥一眼闭目养神的哥哥:“他懒。”
大小子睁开一只眼,瞥她一眼就合上。
冬天冷,这边又是乡下,路上没车,只有零星几个少男少女闲逛。看到车来了,离很远就往边上让路,所以几分钟张跃民就到村口。
车窗缓缓放下,张跃民听到:“梁总,又来买鸡啊?”
张跃民看何爸爸,听见了吧。
何爸爸下车,在路口闲聊的老头老太太震惊,咋不是梁总呢。
张跃民随后下来,老头老太太起身打量,瞬间眼睛亮了,“张老师?今儿咋是你?”
“下来吧。”张跃民打开后面的车门,回答村民,“我邻居买鸡,家里来客了。”
村民想说什么,看到俩孩子改招呼孩子,“饿不饿?渴不渴?”
俩小的在家能皮上天,到外面可不敢。因为那样做迎接他们的将是爸爸妈妈男女混合打。
二丫头就像换了一个人,乖巧地说:“谢谢爷爷,不渴也不饿。”
何爸爸瞧着她跟个小淑女似的别提多震惊,张好好居然还有这一面。
这一面也是张跃民打过来的。
兄妹俩只知道妈妈爱打人,爸爸不常打人,不爱发脾气。殊不知他们三岁前,张跃民为了改掉他们的臭毛病,兄妹俩三天两头挨揍。因为挑食,乱翻菜盆,张跃民都把俩孩子的手抽肿了。
那时候张奶奶还活着,心疼的抹泪也不敢拦。
三岁后,兄妹俩开始记事,撒泼打滚,想吃肉也不敢在菜盆里翻腾了,便误以为自己打小就是好孩子。
自家的事张跃民不会主动跟外人提起,别人也不知道张好好有很多面。
张跃民小声说:“他们不敢调皮,这些人都认识好运。”
何爸爸悟了,原来是因为妈妈啊。
“谁家有养了两三年的鸡?一只公鸡一只母鸡,价格按照市场价来。”张跃民开口道。
梁好运最初找他们买鸡,一个个都不要钱,是真的不愿意收钱。梁好运威胁他们,不收钱以后不买,这些人才按市场价给她。
这边的鸡当真是旁人买不舍得。但梁好运买舍得。因为他们又隐隐听说把菜做成精品菜就是梁好运的主意。所以年前梁好运要的多,一家不够,就好几家帮她凑。
这次只要两只,最先招呼张跃民的老头就说:“我家有。不过公鸡有十五六斤,母鸡有五六年了。”
何爸爸忍不住咽口水:“十五六斤,我们得吃几顿?”
张跃民笑道:“从正月十四吃到正月十六。”
连吃三天,他可受不了。
现在又不是十年前,一个星期才吃一顿肉,肚子里没什么油水。
张跃民:“收拾好立即放冰箱,再吃跟鲜的差不多。只要中间不停电化冻,冻肉能放半年。”
何爸爸立即跟老头去家里。
张好好一手拉着何娇娇,一手拉着她哥哥,蹦蹦跳跳跟上去。
大小子讨厌妹妹这点:“好好走路!”
二丫头习惯想反驳,张跃民回头,闹腾的小丫头又变成小淑女。
老人听村里年轻人提过,张跃么这辆车很贵。所以就给何爸爸找个尼龙袋把两只鸡装进去。
钱只剩几张毛票,何爸爸上车忍不住感慨:“连鸡都吃不起了。”
“不来这边,你找遍整个帝都的菜市场也找不到这么大的。”张跃民提醒他,“物以稀为贵。”
何爸爸点头:“也对。肉肯定特香。”
“你们家那个亲戚什么时候过来?”张跃民问:“要是正月十五再杀,你得买点粮食喂两天,否则到正月十五,那只公鸡能瘦一斤。”
何爸爸不懂,到家问他妈,何大妈把母鸡公鸡全杀了,然后分两半放冰箱里。两只鸡把冰箱冷冻层塞的满满的。
正月十五,早饭后张跃民用炉子煮鸡汤,何大妈那边也炖老母鸡。不过十点钟,整条胡同弥漫着香味儿。
何娇娇也不出来玩了,围着炉子打转。
大小子和二丫头出来,结果刘大宝让他俩回屋,跟他俩到屋里问:“张老师,啥东西这么香啊?”
张跃民想笑:“做的鸡汤。”
刘大宝很失望:“我们家也有鸡。”
“我们在平安县老乡家买的鸡。”张好好显摆,“只有那里的鸡才这么香。你家是在那边买的吗?”
刘大宝拔腿往家跑:“我回去问问。”
刘奶奶当然不能说实话,仗着孩子不懂土鸡的美味,直言他们家做了也这么香。然后不许孩子出去,等她做鸡肉。
何家为了过节和招呼客人,张跃民煮鸡汤可不是,而是为了中午煮面条。
中午张家两荤两素,一大锅鸡汤肉丝面。
帝都正月里的天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