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跃民反问:“寒假作业写完了。你是给他报了书法课,还是给他报了钢琴课,需要他练习,他没练?”
在大表姐看来那些乱七八糟的才艺都没成绩重要。不过她也有给孩子报兴趣班,在少年宫。只是暑假,让孩子多少懂一点。
张跃民这话把大表姐问住了。
张家一众只能听到大表姐的呼吸声。
张跃民:“大晚上的,刚吃过饭不让他玩玩,你是让他看《新闻联播》,还是让他背书。还是让他现在就睡觉?”
冬天黑的早,五点就乌漆墨黑了。
张跃民他们天黑做饭,此时也不过六点多一点。这时候甭说楚兜兜,贪睡的大小子和二丫头也睡不着。
“没事挂了。”张跃民按下电话。
张奶奶担心:“你表姐不会打兜兜吧?”
“不会。今天周日,姐夫在家呢。”张跃民怕老人担心,又补一句,“折纸炮的是我。凭我是帝都大学老师这一点,她就不好意思说我不懂。也不好意思跟兜兜说,别听你表舅的,你表舅还没我们懂得多。”
张爷爷不禁说:“你这个身份倒是好用。”
“那当然。自身不强,教别人也没说服力。”张跃民眼角余光看到电视机里正在放音乐,“好比这个人,能唱能写,就可以为人师。要是一个只能哼哼两嗓子的,谱曲填词一窍不通。教人家搞音乐,有什么说服力?”
张爷爷忍不住说:“也没有这么没自知之明的吧?”
“那您就错了。世上缺的是自知之明。多得是自视甚高,别人恭维他两句,说两句场面话,就当真的人。”张跃民看梁好运:“您觉得我胡说,问好运。”
梁好运笑道:“爷爷,知人者智,自知者明。这句话能被人时不时拿出来说,就是因为有自知之明的人是少数。不信你回想一下前半生遇到的人。”
张跃民:“爷爷回忆没用。他们那个年代逞英雄都是要命的事。涉及到性命,除非缺心眼,否则没人敢打肿脸充胖子。再说了,爷爷在的部队子弹数着用,粮食数着吃,又不是果党,也没机会瞎搞胡搞。”
张爷爷想生气又想笑:“你倒是了解我们。”
“你们部队穷不是事实?”张跃民反问。
张爷爷无言以对。
“好了,吃面。”梁好运道。
张跃民夹一点送到孩子嘴边。
两个小孩以后如何,谁也说不准。但是现阶段聪明的很。察觉到父母认真谈事情,很想吃也不闹。
张跃民又给小孩夹一块鸡蛋,小孩乖乖吃下去。
吃个八分饱,有力气了,开始往外跑。
小蒋和小杨赶忙吃快点,带他们到外面透透气。
快到正月十五了,月亮很亮,小孩也不让抱,各自拉着两个保姆的手,晃悠着小腿,跑的快着呢。
张跃民和梁好运把厨房收拾干净去找他们,小孩已跑到街角了。
看到街角的老板正在收店,把街机往屋里搬,张跃民忍不住说:“改天咱们也买一个。”
“买什么?”梁好运下意识问。
张跃民指一下街机。
“你玩?”梁好运打量他一番,“你多大了?”
张跃民:“我多大也没玩过这玩意。”
他上初中高中的时候,兴和县太穷,就没有这玩意。到了大学,家、学业和生意,方方面面都需要他,看到街机也没空玩。
张跃民:“不止我。还有他俩。”看着对街角小店很是好奇,很想进去看看的俩孩子。
“张跃民,你就不能教他们点好的?”梁好运皱眉,“你再这样,我就生气了。”
张跃民摇了摇头:“你不懂。小孩子长大后,沉迷别的东西,就是因为童年不幸福。当然,童年太幸福也不好。我们家有街机,我们就可以控制他俩玩的时间。否则,他们肯定一放学就往小卖部跑。小孩在不耽误学习的情况下多尝试。以后长大了,无论做什么都不胆怯,都能勇敢面对。”
“你怎么这么多歪理呢?”梁好运奇了怪了。
张跃民:“我这些都是人生经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