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妹儿撑着阿月的胳膊在院子里听着,待听到自家院门被急切敲响时,她白着小脸,轻声道:“我回去歇着了,腊八,你下午戴着布罩出去,掩好口鼻,去另一家药铺买药,可知道?”
“娘子……”腊八眼圈发红。
便是另外两人,也眼中含泪,“娘子,我们一道儿睡可好?”
乔妹儿往后摆摆手,进了屋,独自坐在床上,自嘲道:“前两日还欣喜自己运气这么好,从没有过长辈的关心,那种滋味,真的是——”
叫人窝心,依赖,舍不得离开。
可是——
她扑在床上,将脸埋在被子里:我本可以忍受无亲长所爱,如果我不曾被爱所关怀。①
作者有话要说:做人呢,就是要含蓄。
①改自——美国著名女诗人艾米莉·狄金森的《如果我不曾见过太阳(HadInotseentheSun)》
我本可以忍受黑暗,如果我不曾见过太阳。
前几章我就含蓄的问你们准备好了没有,连问两次,我默认,你们和我,一起准备好了。
毕竟——陈氏是有原型的,这些原汁原味的经典语录,让当时天真的姑娘们都大为震撼。
【我买了平底锅,已经连夜顶着跑了,就是不知道待会儿心虚会不会令我加更了】
要不,本章发个红包?
第33章 许家伯母跑了!
她不是个软弱的,也不是个依赖人的性子。
如果真是这样,怕也活不到成年,还一路拼着打着熬着的给自己折腾到了大学毕业。虽不是什么名牌好大学,但那也是她一边打工一边学习的努力成果,所以她自认为自己是个性格坚毅的人。
只是这回不一样。
她扑在被子上,张着嘴无声的流泪。
以前没人关心,不论是生病还是受委屈了,牙一咬,熬一熬也就过去的。因为她知道,哭了没人看,也没人哄。
可是现在——
她起身擦干了泪,“矫情什么?以前没人的时候怎么不矫情?旁人给你一点温暖便要凑上去?人家是欠你的还是该你的?”
说实话,她没有怪陈氏的那番话。
不是圣母什么的,而是人家与自己本就没有关系,作甚要来体贴她?
虽听了叫人心里觉得不是滋味儿,可抛开其他,俩人的精准定位就是邻居,凭什么邻居就一定要对你好?
“阿乔!”
腊八到底也是没拦住心中生出恐慌之感的许秋石,他推了门进来,“阿乔!我没有那个意思!”
乔妹儿用眼神细细描摹他的眉眼,“嗯”了一声,“我知道你没那个意思。”
不待他高兴,她继续,“但是我现在累了,你可以回去吗?我想睡会儿。”
“我……”许秋石心中漫起无边的恐慌,“阿乔,你还未喝药!”
“好,我喝药,你先回去吧。”乔妹儿说得温柔。
一旦从那对人有情感依赖的状态中抽出,乔妹儿便能很理智的看待问题,“你在我房里待太久了不合适,我没有怪你的,你先回去好不好?等我好了,还是要一起做生意的。”
不知怎的,这话听得他想哭。
许秋石哑着嗓音,有心想解释方才的事,可他不能说母亲的不是,只能不断强调,“我没有任何的想法,你要相信我!”
“我信你的,你要是有,也不会日日给我送药。”到底也是个成年人,她还是知道迁怒人是没道理的。
当然,她也不会说什么不介意的话,矫情归矫情,她还没那么看得开,她允许自己在这事情上有任性的权利。
毕竟难过久了,总要给自己一点糖,要不然不好熬过去。
“好,那我走了,我……我明日再来看你。”许秋石抽了抽鼻子,那声音听着,似乎是忍不住要哭了。
他觉得阿乔突然就变了,或者说,给他的感觉是变了。
人走后,阿月端着药进来,小心翼翼的,“娘子,要不我叫腊八重新去买药?”
“不用,”乔妹儿接了过来,待发现药是温的,愣了一瞬,而后一饮而尽,“药钱可得记得给,过两日我那梳妆台上的一匣子荷包,你记得趁许大夫不在家时,送到隔壁。”
她心眼儿不大。
人生在世几十年,自然是要开心的过。虽然许大夫是个好人,她也挺喜欢他,可她更加明白,逼着一个单纯的男孩子在母亲和女孩儿中选择是不道德的,所以就这么着吧。
反正无论如何,她都没想过叫自己受委屈。
上辈子的委屈受得够够的了,合则聚,不合则散,她不想逼别人,也不想委屈自己。
“娘子!”
阿月险些拿不住手里的托盘,抱着她就哭了起来,“娘子,为何要这样呀!”
许大夫真的是个好郎君!可是经历过苦难的阿月知道,郎君再好,也架不住心不在一起的婆母呀!
“哭什么?”乔妹儿咧了咧嘴,倒是回过头安慰她,“要是我以后有了儿子,他心仪的小娘子瞧着身子便不好,想来我也会心中不舒坦的。此乃人之常情,顶多是老天爷不赏脸,不合适呗!”
才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