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笑了笑,“是,可本宫正好找陛下有事情,待会阿霜一个人进去,本宫就在门外等着。”
小太监一听,乐了,这还有什么好说的,只要主子们有个台阶下,谁也不敢去反对,于是笑着道:“是,是,是奴才愚笨。”
进了乾清宫,平宁侯已经不在了,大殿里面只有皇帝一个人。
老皇帝威严的看着跪在地上的折霜,道:“朕听闻,你想要废除贞洁牌坊?”
折霜抬起头,认真的道:“不是臣女要,是臣女求您,求娘娘,废除守节,提倡自行改嫁。”
老皇帝啪的一声,将折子扔在地上,“你好大的胆子,折霜,竟然还敢陷害朝廷命官。”
折霜没有被吓着,想了想,反而笑盈盈的,“陛下,您这话就严重了,哪里就有陷害朝廷命官了,您也知道,苏大人最后可是直接写信让他的女儿自戕的。”
老皇帝大怒,“你还敢笑!你的胆子是越来越大了,还求太子帮你,你们两个是要翻天吗?”
折霜就叹气,“那能怎么办?我倒是想求陛下您帮忙,可您不帮我。”
老皇帝呵呵了一声,“朕为何要帮你做下这等事情。”
折霜便又认真道:“陛下,所以说,您不能切身体会到臣女的那种无助。臣女记得小时候,您抱着我看御花园里面的花,说这花等同于女子,开了又谢,不过短短花季一过,便要落入泥土里面。”
“您说,我应当在花季里面肆无惮忌,不然过了花期,谁也不知道将来还能做什么。”
“我以前不懂这句话,只记住了,不过这段日子,我又想起来,细细的想,突然觉得陛下其实也懂的,女子的不易,陛下也知晓的。”
她给皇帝戴高帽,“臣女是您的外甥女,外甥女也是女,所以您对臣女百般呵护,可您又是陛下,是天下共主,这天下的子民,哪个不是您的儿女呢?”
“您心疼臣女,肯定也会心疼其他的子女。”
老皇帝听着听着就笑了,然后叹息一声,“阿霜啊,你的胆子是真大。”
他走下来,做了个起的手势,折霜立马起身,乖乖的跟在他的后面。
皇帝一边走,一边问,“你知道,若是守节之风退去,女子会如何呢?”
折霜点头,“应如前几朝,女子能结伴而行,踏马游街,春日里踏青,夏日里结诗社,秋日里去打马球——她们还能在的夫家对她们不好的时候和离而去,不用担心自己和离伤害到家中姐妹,再嫁也应是常事,前朝还有女子四嫁的,哪里就如同现在一般,和离便要被讥讽。”
皇帝:“没错,前朝是这般。”
他走到门口,让人将门打开,“朕知晓你的意思了,回去吧,朕还要想想。”
折霜点头,出宫的时候,便见宣旨的太监好几个出宫,然后朝着各方向而去。
她知道,自己该做的做了,如今只能等一个结果。
回到南陵公府,正好见南陵公出门,她站在门口,给折泓行了一个礼,“阿爹,女儿努力了,你可别拖女儿的后腿啊。”
然后过了一会,皇后懿旨又开始满京都的传召,凡是命妇,都被传召入宫。
满京都闻风而动,苏夫人心慌不已,没有办法,只能去承恩侯府求见女儿,谁知道却承恩侯府大门紧闭,侧门不开,无论她怎么敲门,承恩侯家就一句话:“少夫人不见您。”
苏夫人绝望而归,苏家的儿子叹气,“阿娘,阿爹到底想做什么啊?”
苏夫人也不知道啊,她哭着抹眼泪,“本是好好的,但一时间,好像就成了大罪。”
苏家儿子就道:“而且我去找阿爹相好的张柯大人,却见他已经搬离了这里,去了他处,不见儿子了。”
苏老爷被投入了大牢,没人能救他。
苏大郎道:“要不,我再去四处走动走动,看能不能有人愿意救阿爹。”
谁知话音刚落,就见夫人慌张的道:“不行,不行,你不能去——儿子,你爹已经如此了,可不能再赔一个你。”
她只恨大女儿太过于绝情,“在这京中,最有权势的是你大妹妹,她都这般相拒,咱们还能做什么呢?”
已经赔了一个丈夫进去了,不能再赔一个儿子。
苏家大郎听后没了主意,一干人只能等,然后过了几天,就听见官兵敲锣打鼓,在城墙上张贴了一则告示。
苏大郎挤进去看了看,然后绝望的闭上了眼睛。
告示很长,但是总结起来便是:女子和离改嫁,娘家和夫家都没有权利去干扰。
女子改嫁之后,嫁妆归女子个人所有,无论是夫家还是娘家,都不能干涉。
他知道,自己的爹,怕是没救了。
……
六月,京都守节之风大变,由朝廷下令,开始往整个秦国席卷而去。
七月,折霜开始奉帝王之令,开始安置那些在望月庵的女子。
八月,有人想袭杀折霜,在街上被她一箭射杀,陛下和皇后嘉赏她一把大刀,自此,无人敢说她的不是。
九月,承恩侯亲自给苏弯弯再添了一份嫁妆,给了和离书,自此,苏弯弯跟承恩侯家没有丝毫关系。
十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