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瀛一听这话挑了挑眉,摇头道:“从前有一个,是我母后赐下来的,宫里出来的姑姑年纪与我相仿,一直管着府里丫鬟婆子的人事。”
“那她人呢?”
“前些时候犯了事儿,被被处置了。”
阮筝听了心头一寒,知道封瀛虽未明说但意思已十分明显。所谓的处置便是杀了的意思。
所以那姑娘犯了什么事惹来了杀身之祸?
她抬眼去看封瀛,对方却一脸云淡风轻的模样,依旧叫着人到跟前给阮筝请安认脸。一直到屋内所有的人都出去后,他才叫人关起房门,随即俯下身去与阮筝四目相对。
“所以你嫁进王府迟迟不肯与我圆房,便是那个丫头的缘故?”
阮筝心里咯噔一下,还未来得及否认,便听对方又道:“她是宫里郑太后的人,这么些年在我府里原本还算老实本分。只是没成想上辈子她下手太狠,先是毒死了你后又毒死了我的两位王妃,这般心肠歹毒的人,你说我如何能把她再留在府内?”
阮筝没想到他会突然提起前世之事,一时间惊得心跳都停了几拍。她有些承受不住,如雷劈般坐在那里,连眼睛都许久未眨。
好半天她才缓过气来,喃喃地吐出一句:“你、你也知道前世之事?”
封瀛点头,继而伸出手来点了点她的额头:“既是知道为何又不早些同我说,自己一个人提心吊胆这么些天,成婚那日只怕紧张了一整日吧。”
阮筝不好意思地点点头,随即又反应过来:“你、你又如何知道我也知道前世之世?”
“自然是你昨晚喝醉了酒告之我的。”
阮筝一听立马大窘,低下头去搅着手中的帕子:“你、你胡说。”
“如何胡说。若非你告诉我,今日我又何须让人顶着月色前来让你认脸。叫你认识这些人便是叫你知道,你担心的那桩事儿不会再发生。那颗安在我府中的钉子已叫我拔除,往后你不必担心我克妻的名声会害到你,只管与我长长久久下去便成。”
阮筝脸上的潮红还是没有褪去,一想到自己昨夜喝醉了酒胡说八道,便急得想跺脚。
“那、那我有没有说什么不该说的话?”
封瀛看她涨红一张脸难以启齿的模样,只觉得那样当真是最美的时候。
当初两人初见时,她也是这般欲语还休,眼底那抹灵动怎么掩饰都无法盖去,就像夜色里最明亮的那颗星子,照亮了当时身中巨毒的他的前夜。
如果不是她,或许他撑不到韩逸找到自己,在他人生深陷泥泞的时候,一伸手就将他拉了出来。
所以从今往后他也不会再放开她的手,定要时时握着才好。握着便能感受到她的真实存在,不像前世的梦里那般虚无,眨眼便会消失。
梦里的自己在听到她“服毒自杀”的消息时,坚硬如石的心也曾疼过一刻。只是前世的他与她不曾有这么深的感情,那一夜更像是露水姻缘。
但或许冥冥之中早有注定,到最后她依旧还是会回到他身边。
如此甚好,甚好。
封瀛突然想看阮筝脸愈发红的模样,于是意味深长地笑了笑,拖长了音调道:“你自己说了些什么,自己不记得吗?”
“我若是记得又何须问你。你倒是快说我到底说了什么?”
“你这般紧张,是怕自己酒醉后将前世与我的那一夜都细细说与我听是吗?”
阮筝听到这话脑海中再次轰隆一声响,几乎瞬间脸便烧得滚烫。她顾不得去捂封瀛的嘴,抬手就捂住了自己耳朵。
“我不听,我一句也不要听,你别再说下去了。”
“好,那我便一字不说,今夜你我做些别的可好。”
阮筝抬眼看他,呆呆问了句:“做、做些什么?”
话音刚落人已被整个儿抱起,径直朝卧室走去。
满室飘红的堂屋内,只留下封瀛一句淡笑的话语:“自然是做洞房夜还未做的那桩事。”
皓月当空,今夜圆房甚好,甚好。
第62章 番外一
天气一日冷过一日,阮筝也是一日起得晚过一日。
每日里都得白苏青黛两个人轮番来叫,才能勉强睁开眼睛。两个丫鬟还得在床边轮番拿各种吃食引诱她。
“姑娘,今日里小厨房做了你爱吃的翡翠糕芝麻凉卷。”
“奶饽饽和四色饺子也备好了。”
“还有贵妃饼,姑娘不起来尝尝吗?”
青黛说到这话时像是想起了什么,向来不爱读书的她一时兴起,竟也掉起了书袋子念了两句诗。
“侍儿扶起娇无力,始是新承恩泽时。姑娘,这说的是杨贵妃吧?”
阮筝一听心里咯噔一下,扭头问她:“你这从哪儿听来的诗?”
“不知道,大约是哪日上街听说书先生说的。当时说到这两句时满茶馆的人脸色都有些不对头,姑娘,这到底什么意思?”
白苏因自小跟着家中学医粗通文墨,比青黛知道得更多些,这会儿便笑着拿手肘捅了捅她,冲还赖在床上的阮筝一扬头:“你现下念这两句诗,简直是再应景不过,这就的不就是我们家姑娘嘛。”阮筝被她俩打趣得羞红了脸,一时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