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筝倒是没想到,陆善沅看起来一派天真浪漫,想法倒是颇为通透。和她这个本就不爱遵守礼法的人算是说到一块儿去了。
两人越聊越投机,都有些相见恨晚之感。
“所以阮姐姐你看,一听说慎亲王殿下来了咱们别庄,林家就打着探望我四婶的名义过来了。你还不知道吧,我四婶的母妃也是林家的姑娘,不过是远亲。”
“那公主是不是也乐意见着六皇子娶林姑娘啊?”
“应该是吧。”陆善沅耸耸肩,“可这事儿也得六皇子愿意啊。你看他回京这么久,有跟林家再续婚约的意思吗?我要是林昭啊还是赶紧找个人嫁了得了,守着这么个大木头,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阮筝笑着捂住她的嘴:“别胡说,小心叫人听了去。不过王爷还在府上吗,不是说昨日已经走了吗?”
“原本是走了,但昨儿半夜里不知怎么的又回来了。约莫是找我哥有事儿,他们两个啊,整日凑在一起商量国家大事,我们小女子就不要去叨扰他们了。”
陆善沅都没好意思跟阮筝说,昨天撞见慎亲王的事儿。当时虽然没挨训,但事后想起来也是心有余悸。
好端端的走都走了,又回来做什么?
陆嘉元也很好奇封瀛打个回马枪的举动,白日里除了忙大乘教的事情,就一直旁敲侧击询问他个中缘由。
“总不至于是听说林昭来了别庄,巴巴地跑来见她吧?”
封瀛拿着一道密诏,听见这话头也不抬回了一句:“她来了吗?”
“你竟不知,那你到底回来做什么?”
放着偌大的王府不待,偏偏跑来这里跟他挤一个院子,总不至于是放不下他非要和他一道睡吧。陆嘉元被这个猜测恶心得打了个激灵,连连摇头:“不会不会,肯定不是为了我。那你是为了谁。莫非你真看中我家中哪个姑娘了?”
说完他话头一顿,想到了昨日在茅屋中的情形。当时陆善沅的出现吓了他一跳,也把他气得不轻。本以为封瀛定是要重重训斥的,没想到他从头到尾没说妹妹一个不字。
难不成这么匆匆一瞥便看对眼了?
封瀛像是猜到了他心中所想,沉声回了一句:“不是令妹,别乱想。”
陆嘉元立马抓住了话中的破绽:“这么说来是别的姑娘了?当真是有姑娘啊,到底是哪个姑娘呢?”
他抓耳挠腮想了半天,脑海中突然冒出了一个想法:“莫非真是那个阮家大姑娘,阮筝?”
上回在府里的时候他就觉得这两人不大对头,但当时无论他怎么打趣封瀛对方就是不接招。他也就产生了一点小小的动摇。这回封瀛来府上阮筝也在,但他从头到尾也没见封瀛去寻人家姑娘,他就只当是自己想岔了。
没想到绕了这么一大圈,最后又回到了那个阮筝身上。
“你小子,这是当真遇到劫数了啊。”
封瀛听到这话沉默不语,是不是劫数他不知道。但昨夜他确实是因为阮筝才回的别庄。
一想到她白日里落水晕了过去,他就忍不住想来看看。
但他自认这也算不上什么劫数。他十几岁弃笔从戎于西北战场上拼死博杀,遇过的艰难险阻岂止一二。
区区一个小女子,又怎会成为他的劫数?
第42章 心动像猫爪子在自己的心上挠了一下……
当日晚间, 乐平公主在别庄正厅上摆下宴席,宴请庄内各屋女眷。前厅由则陆善元作陪,携几方好友陪慎亲王饮酒。
消息传到长公主屋里的时候, 她正忙着吩咐半夏替阮茱熬药。
房内榻上阮茱歪在那里咳得脸色潮红, 一副难受舒解不了的模样。咳了一会儿看见长公主进来了,便委屈地眼眶一红, 拖长音调唤了声:“娘……”
长公主立马心疼地过去扶住她:“快别起来,你给我好生躺着。”
“可我想去宴厅。”
“去那儿做什么。你身子不好需要静养, 那里人多嘴杂乱糟糟的, 去了也是烦心。”
可不得烦心嘛。自己女儿这身子骨风一吹就倒, 才来了别庄几天就病得起不来床了。偏偏阮筝那个死丫头身子骨就是硬, 怎么折腾依旧活蹦乱跳。
今日二妹宴请她必是会去,非但会去只怕还会艳压全场, 且陆夫人和二妹都有意撮合她与陆嘉元的婚事。今日这桌宴席旁人看来都是为了林昭而备,但长公主心里清楚,说白了还是跟阮筝有莫大的关系。
这个死丫头, 明明知道自己想把茱儿嫁进陆家,还整日里与陆家上下走动得这么勤快。使尽了狐媚手段讨好陆夫人不说, 一眨眼的功夫居然把陆家五姑娘也给蒙了过去。
想想刚来别庄的时候陆善沅多瞧不上她, 现在呢整天阮姐姐长阮姐姐短地叫着, 别提多亲热了。再看自己的茱儿面黄肌瘦形容憔悴, 当真是让她这个做母亲的心疼死了。
长公主轻抚着女儿稀疏的额发, 沉声道:“别怕, 待你病好了娘自有办法让你跟陆家公子多亲近。”
阮茱听到这话却是有苦说不出。她根本不喜欢那个陆嘉元, 姐姐要是想嫁陆家就让她嫁好了。她今天挣扎着想去宴席为的不是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