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卿献被宁陵摁着坐在椅子上没有起来,旁边黄大夫也就没有起身。
宁陵给他俩斟了茶,没理会旁边顾珞和薛青央,仿佛他们两个当真只是个微不足道的学徒,只朝满目错愕的季卿献和黄大夫道:“听说黄大夫前几日从马上摔下,是摔了腿?”
黄大夫和季卿献还只当宁陵开口要提薛青央呢。
就连薛青央都以为宁陵要提他,在宁陵开口一瞬间,他抬头朝宁陵看过去,涌到嘴边的话险些脱口而出。
结果,宁陵问了个毫不相干的?
倒也不是完全毫不相干,起码,对黄大夫和季卿献来说,这事儿就有点意思。
当时黄大夫是怎么从马上落下来的难道宁陵心里没点数么!
这样冠冕堂皇的问出。
黄大夫正要回答,包间大门再次被人推开。
酒菜已经上齐,这个时候大门忽的被开,宁陵登时眼神一凛,带着寒气就朝大门口看去,然而他满目寒凉在看清楚门口的人的一瞬间,整个人裂在椅子上。
僵了足有一个弹指,紧跟着,嗖的弹立起来。
“殿,殿下!”
宁陵一步从椅子前绕出,朝着进门而来的太子爷箫誉恭恭敬敬抱拳行礼。
这声问礼一出,坐在椅子上的另外三个人差点吓得直接跌个屁墩儿从椅子上摔下去,另外一个,顾珞,惊愕转头朝来人看去。
被宁陵称作殿下的人,身材和二百五箫誉差不多,但那张脸比箫誉不知道帅了多少倍。
这就是太子爷?
这就是要给她爹的案子查个清清楚楚的太子爷?
这就是和她爹提出要娶她的太子爷?
一瞬间脑子里冒出十万个问号,还不等顾珞回神,旁边薛青央拽了她一把。
顾珞这才回神,意识到一屋子人都站起来了,就她还盯着太子那张脸四平八稳的坐在这里看着愣神。
顾珞一个激灵,立刻起身。
箫誉看了她一眼,转而看向宁陵,“没有单独的包间了,宁世子不介意拼个桌吧?”
宁陵感觉自己就跟遭雷劈了似的。
还是那种咣咣的连环雷。
他和这位太子爷,八百年没有说过一句话,这是怎么了,怎么就频频偶遇呢?
天灵盖上顶着雷,宁陵恭顺的侧了身子,主动让出主位,“殿下客气,能和殿下一起用饭,臣荣幸至极。”
说着,他转头朝季卿献道:“今儿......”
箫誉打断了宁陵的话音,“宁世子在请客吧,为了今儿你们府上那件事?倒是该请客,本王就是来尝尝小春楼那道醋鱼,你们谈你们的,不用回避。”
说着话,他没朝宁陵让给他的主位走,而是朝另外一边,顾珞的身侧走去。
顾珞坐在薛青央旁边,另外一边的两个座位都是是空着的。
感觉到这位太子爷朝自己走来,顾珞一颗心砰砰的快要跳出嗓子眼了,也不知道是因为太子爷的身份还是因为之前箫誉那些话。
宁陵见箫誉走到旁边的空位落座,一时间自己不敢坐下,只道:“殿下,您还是坐主位吧,这让臣怎么......”
箫誉没理他,只一摆衣袍坐下,“过意不去?过意不去今儿本王这道醋鱼你结账?”
箫誉已经落座,宁陵也不好执意再让,但是他自己也不敢再坐主位,就朝着旁边顺延了个座位坐下,“殿下客气,能请殿下一顿饭,臣求之不得。”
太子爷不许其他人回避,宁陵落座之后就朝季卿献他们道:“你们几个也坐吧,都站着,殿下也吃不好,别拘束,殿下很平易近人的。”
薛青央心里翻个白眼。
这叫平易近人?
平易近人你怎么脸白的跟让牛压着犁了一遍似的。
宁陵这一落座等于是坐了季卿献之前的座位,季卿献他们四个只得也顺延挪一下。
这一挪,顾珞和箫誉就一点不差的紧挨住了。
宁陵招呼店小二进来,又添了几道菜,其中一道就是箫誉刚刚提了的醋鱼。
等到菜品上齐,箫誉仿佛当真就是来吃醋鱼的一样,拿起筷子夹了一块鱼肚子上的肉放入嘴里,“你们愣着做什么,吃啊,刚刚宁世子说什么呢,本王在开门的时候听了一句,你说什么有求于人?”
宁陵要和季卿献他们提的事本来也不是什么需要避着人的,箫誉提起来,他也就做出一副坦坦荡荡的样子。
“是这样,臣祖母的腿疾殿下也知道,太医院那边去了不少太医会诊,但是始终连病因都没有查出来。”
说及此,宁陵给箫誉斟酒,酒壶搁下,他又看向黄大夫。
“今儿听太医院的刘御医说,黄大夫之前似乎从马背上摔下来之后也得了类似的病症,所以想要问问黄大夫,这病是如何瞧好的。”
宁国公府老夫人的病箫誉早就知道,脸上倒也没有露出太多惊奇,只是朝着对面几个人看去,“哦?没想到民间竟然有这等神医?”
黄大夫没料到宁陵会提出这事儿。
在来之前,他和季卿献还分析了一番宁陵的动机和目的,猜了七八种可能,唯独没想到是这么回事。
他压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