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反复复在水道穴捻针三次,等到顾珞拔针的时候,那妇人全身的汗已经出透,她那身夹棉的衣衫都打透了。
黄大夫从未见过烧山火能烧的这么旺的针法。
他看向那妇人,“现在腹部感觉如何?”
妇人摸着自己的肚子,脸上惊奇欣喜,“我......我一点都不疼了!”
话说出来,带着自己都难以置信的激动,声音颤的不行。
那汉子一兴奋,直接打横把她媳妇从椅子上给抱起来,还当着外人的面呢,朝着她湿乎乎的脑门就亲了一口,“总算见效了!”
旁边两个女子红着眼,亢奋欣喜中又带着尴尬,朝顾珞和黄大夫感激又赔笑,“我哥高兴的有点失态了,还望大夫莫要见怪,主要是我嫂子这病实在让他焦虑坏了。”
人家小两口感情好,顾珞见怪个屁。
她把针放了,捞起旁边帕子擦了擦自己脑门的汗。
施针时间有点长,手腕子有点酸,擦完汗,顾珞习惯性的转了转手腕,那汉子抱着自己媳妇不舍得放下,瞧见顾珞这个动作,讪讪一笑,“您刚刚不是要和我打架吧?”
顾珞知道他说的是刚才在大堂顾珞转手腕的事,没想到这汉子看的五大三粗一个屠户,竟然这么心细,“嗯。”
汉子就赔笑,“对不住,我刚刚的确鲁莽了。”
顾珞看着他,问了句题外话,“读过书?”
汉子不太好意思的道:“嗯,过了乡试,后来觉得读书没什么意思,就回家子承父业杀猪去了。”
顾珞:......
您就是传说中清华毕业回家卖猪肉的那一类大佬吧!
咳了一下,顾珞道:“虽然肚子不疼了,但是这针你们还得再来三次,七天一次,自己记着点,另外,这个针治标不治本,只能暂时止住疼,你的崩漏,还是得吃药,等会出去再带两副药回去吧,回去之后,切忌生冷寒凉,更不要碰现打上来的井水。”
汉子一家哪会不依。
莫说顾珞让他们抓两副药回去,就算是顾珞告诉他们,从药堂爬回去就能治病,他们也二话不说就爬回去。
“您放心,放心,我不让她干一丁点活,养病就行,一天三顿饭我都给她送床上去,绝不碰到一丁点寒凉,那个,肉能吃吗?需要补充什么营养?”
顾珞哭笑不得,知道这是个真疼媳妇的,又嘱咐,“也不能不让她下地,正常活动都没有问题,该干嘛干嘛,别着凉就行,不活动不得憋出别的病!”
那妇人在男人怀里,轻轻锤了他一拳,小声道:“放我下来。”
汉子坚决不同意,“不行,你刚出了一身汗,不能下地着凉。”
顾珞:......
黄大夫:......
齐刷刷转头朝外走。
妇人因为身上汗还没有落尽,怕出来吹了风,男人就陪她在里面等着,男人的两个妹子出来抓药。
大山子等一众人见里面的人都心平气和出来,尤其是患者家属面带笑容,顿时大松一口气。
大山子朝黄大夫凑过去,“我小红哥真给人扎好了?”
刚刚还小红兄弟呢,此刻立刻改口小红哥。
大山子是知道黄大夫先前给这妇人施针一事的,不过黄大夫不是那种小肚鸡肠的,恰恰相反,他就跟捡着宝似的,红光满面在大山子背后一拍,“你小子有福了,你有跟着你红哥多学着点。”
说完,又瞪了大山子一眼。
“都让你带偏了,什么红哥,人家有名字,顾珞,你就叫顾哥。”
大山子两眼冒光,“我顾哥比您都厉害?”
黄大夫虽然大度,但是不能一点面子不要啊。
抬脚就朝大山子屁蛋踹了过去。
大山子一蹦三尺高,差点蹦出一个屁,朝顾珞屁颠屁颠过去,“顾哥,抓药啊?”
之前黄大夫开的药方十分对症,顾珞也没有另外改动,原本拿了药方正要给大山子让他配药,正好大山子过来,她就顺手递了出去。
大山子接了药方一瞧,“这不就是我师父那份吗?”
“嗯,这个方子就是对症的。”
大山子为难的看向黄大夫,这要是对症,人家至于吃了半年不见效?
不是说牛吃了都能好么?
来抓药的两个姑娘也忙道:“这位大夫,要不然您再另外斟酌个方子。”
顾珞笑应,“这就是最管用的了,你们再吃一副看看。”
顾珞如是坚持,人家刚刚扎好了她们嫂子,她们也不好说什么,大山子眼见黄大夫也不说话,只得转头去抓药。
顾珞站在柜台处写这一次的脉案,刚写俩字,就见大山子在铺展的黄麻纸里放了几片干姜。
顾珞蹙眉,搁下笔将那干姜片拿起来放到鼻尖嗅了嗅。
那俩姑娘一直关注着顾珞的一举一动,顾珞女扮男装,长得眉清目秀,医术又好,俩姑娘看她看得耳朵尖发红。
此刻见人闻这干姜,其中一个就问,“这有什么问题吗?”
黄大夫也在观察顾珞,这姑娘问的时候,黄大夫看向顾珞。
顾珞笑了笑将干姜片放下,“没有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