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铃声。
邬淮清已经戴上了手套,正在加热油温,祝矜擦了擦手,说:“我去开吧。”
她从里边打开门,一看到眼前的来人,瞬间愣住了——
“阿、阿姨?”祝矜看着骆梧,结结巴巴地打招呼。
第68章 山洪 “爷舍不得。”
祝矜其实想象过很多次, 她和邬淮清的“奸情”败露后,会是什么场面,但——
没有哪一幕, 比现在更具戏剧性。
她穿着拖鞋,手上还挂着刚刚洗小西红柿时没有擦干净的水珠,头发因为在厨房披着不方便,被随意地挽在了后边。
“阿、阿姨?”她结结巴巴地打着招呼。
骆梧戴着墨镜,一双眼睛藏在墨镜后边, 看不出情绪, 但祝矜感受得到,她在看自己。
祝矜的一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里,大脑一片空白。
片刻之后, 骆梧冷着一张脸, 慢条斯理地把墨镜从脸上摘下来, 她的视线早就从祝矜身上离开, 只淡声问:“邬淮清呢?”
“他在厨房。”
“厨房?”骆梧像是听到什么笑话似的,回过头看她,重复道。
“嗯。”祝矜应着。
骆梧怎么也想不到,她印象里那个那么骄傲甚至傲慢的儿子,会亲自下厨。
她扫视了一圈儿周围的环境, 鞋柜里摆着好几双女鞋,沙发上随意放着一个女包, 还有很多装点环境的小玩意儿, 一看就不是她儿子的手笔——
一切都彰显着女人的痕迹。
骆梧眉头不自觉皱起来。
祝矜掐了掐手心,紧张稍微缓解了几分,她迎上骆梧审视的目光,冲她笑了笑, “阿姨,我去帮你叫邬淮清。”
她察觉到骆梧看到她时,虽然透露着不喜,但是好像很淡定。
对于她出现在自己儿子的家中,只在最开始的一刹那感到惊讶,接下来,甚至连一声质询都没有。
不过倒也不奇怪,祝矜印象里的骆梧,就是这种从容不迫的状态,带着与生俱来的优雅和不同俗。
除了那一次。
祝矜正要转身去厨房,就看到邬淮清已经闻声走了出来。
他看到骆梧时,也吃了一惊,不过那份吃惊仅仅在脸上闪现了片刻,便被他掩去,恢复如常。
“妈。”他叫道。
说完,他走到祝矜身边,在她肩上轻轻拍了一下,用眼神给她鼓励。
这个房子是他大学的时候装好的,从装好到现在,骆梧来过的次数,三只手指头都能数的过来。
今天她一声不吭过来,着实是在邬淮清意料之外。
“您过来吃晚饭?”他自然地问道。
“哪儿还不能吃顿晚饭?你做的好吃到我专程跑一趟过来?”她话语里带着讽意,反问,“过来是找你有事儿。”
“什么事儿,您说。”
骆梧在祝矜身上掠过一眼,然后说:“有个能说话的地儿吗?我不想被外人听去。”
祝矜抬头看了邬淮清一眼,冲他示意了一下,然后转身去房间。
待祝矜离开,邬淮清带骆梧去了书房。
“什么事儿劳您大驾光临?”他同样冷着一张脸,唯独唇角向上勾着,带着几分散漫。
骆梧最看不惯他这副模样,和邬深一模一样。
从他一出生,骆梧看到他脖子上那颗痣,便一阵厌恶。
邬深脖子上也有一颗痣。
有其父必有其子,骆梧深信。
果不其然,找个女人,偏找她最不待见的一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