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笑的人,倒是没有之前严肃,似无法靠近。
萧宁无奈地道:“贺郎君不比当年,威严日甚。”
贺遂瞄了萧宁一眼,“不及小娘子。”
论威严,贺遂真比不上萧宁,谁让萧宁已为人传神了。
“小娘子与西胡战事,是天助或是人为?”远在南方,天下战事,贺遂亦有耳闻,着实好奇萧宁对战西胡,究竟是天助或是人力所造就的神迹?
“天。天公太忙,忙得全然顾不上我等,求天不如求己。”萧宁如此答之,贺遂即明白了。
如此,贺遂朝萧宁作一揖,“小娘子御敌于外,卫家国百姓,天下必感念小娘子大恩。”
萧宁亦还以一礼,“贺郎君护姬氏血脉,不至于让姬氏一脉因佞臣而无后,姬氏之幸也。”
这话说的贺遂明显一愣,一时反应不过来萧宁话中所指。
“难道贺郎君以为,公主不算是姬氏血脉?”萧宁侧过头,带着几分俏皮的询问,贺遂瞬间反应过来。
细细一品又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太对劲,但此刻前面不远处已经行来两位公主,一位是长沙大长公主,一位是清河公主。
“大长公主,公主。”萧宁的视线落在两位公主的身上,恭敬的见礼。
一别数年,长沙大长公主可见苍老了许多,清河公主已经有了少女的模样,亭亭玉立。
再见萧宁,两人的心情都十分复杂,但同样也感激萧宁。
“萧小娘子,心怀大兴,庇护我等,这份恩情清河永不敢忘。”没有人知道,在宫中作为一个不被重视的公主,再被人弃如敝屣,她又是置怎么样的境地。
这些年以来,清河公主如果不是有贺遂的庇护,断然活不到现在。
自然,清河公主也就知道,当年萧宁离开京城时,纵然没有机会和她道别,却郑重的拜托贺遂定要好好照顾她。
“公主不必如此客气,宁,不过做了该做的事。”怎么说萧宁和清河公主也有师生名分,纵然这里面有算计,但清河公主对萧宁也算有情有义,萧宁又怎么能视若不见。眼睁睁的看着这样一个无辜的公主,在天下大乱中惨死于宫中。
所谓情谊,自然是你来我往,你敬我一尺,我敬你一丈。
长沙大长公主在此刻缓缓走到萧宁的身边,握住萧宁的手。
“你们萧家对我们姬氏有情有义,这份恩情,先帝在天有灵定也瞑目。我们这些女流之辈或许做不到许多,但也愿意助你们萧氏一臂之力。”此番言论,便是表明了对萧氏的支持,何尝不是萧宁此行前来最希望听到的消息。
“大长公主不必心急,当祭拜陛下。”纵然欢喜,听到这等好消息,萧宁也极是聪明,不曾表露出任何喜色,反而牢记一开始提出的请求,祭拜兴哀帝的在天之灵。
萧宁这等请求,长沙大长公主和清河公主早已有所耳闻。
只是在面对长沙大长公主提出愿意奉萧氏为主的情况下,萧宁还能不改初衷,面上毫无喜色,牢记本心,实属难得。
其实长沙大长公主表态,何尝不是试探,她总要知道萧宁究竟是真心或是假意,值不值得她们认了。
很显然,萧宁通过试探,证明在她心中,天下权势的确重要,但并未失了本心。
长沙大长公主亦是无奈,天下局势至此,萧氏已然占据五州半。她们一群女流之辈也无力回天。
大兴天下已亡,这是事实。无论他们在怎么不愿意接受,也改变不了这个事实。
天下各路诸侯,她们总要选择一方。至于最后定下何人,不过是看谁能真正容得下她们,愿意把她们当回事。
所谓兔死狗烹,鸟尽弓藏,自来这样的事多了去,不怪长沙大长公主另有思量。一再试探,也不过是为了保全她们每个人的性命。
萧宁能够时时刻刻记得她现在还是大兴的臣子,自入梁州,便要去祭拜葬在梁州内的兴哀帝,这很好。
“请随我们一道来。”长沙大长公主在前引路,一众人前往兴哀帝的陵墓。
毕竟不是用心督造的皇帝陵墓,自然比不上那次登基以来,就倾尽全国之力,以建皇陵的帝王陵寝。兴哀帝的陵墓十分简单,唯有四周守卫之将士,才能彰显出这是帝王陵寝。
萧宁行至陵寝前,施以三跪九叩之礼,跟在她身后的人,不约而同的随她行此大礼,谁都不敢怠慢。
长沙大长公主看在眼里,颇觉欣慰。纵然萧宁是有心作态,但能做到这等地步,的确让人心生欢喜。
“萧小娘子请起。”大礼施以完毕,长沙大长公主亲自上前扶起萧宁。
萧宁当然不会再推辞,郑重起身。
长沙大长公主的目光落在贺遂的身上,“贺郎君以为,萧氏可托付否?”
这些日子姬家的人能安然无恙,多亏贺遂相护,长沙大长公主不是傻子,纵然再叫人当成大兴朝的公主,她也知道自己早已不是曾经的大长公主。
贺遂手握兵马,能在护她们南下之后,又迅速占据梁州,作为他们可以栖身之地。今日纵然长沙大长公主做决定,绝不能越过贺遂。
“臣听公主安排。”贺遂的姿态摆正,恭敬地朝长沙大长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