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情况下,萧宁因助唐师夺下冀州之故,同唐师算有交情,这份交情,冀州上下皆有耳闻。
宋辞派人前来雍州提亲,萧宁道破宋氏算计,又将唐师送信一事透露出去,叫刘金这位来客明了,其意刘金不傻,自如萧宁所愿,即刻将消息传递回冀州。
一直盯着宋辞的唐师,亦明了其中的道道。
明鉴提醒萧宁防人之心不可无,萧宁便让冀州内部真正斗起,谁人所图为何,皆可一目了然。
宋家那位宋辞同样不蠢,想争权夺利不假,亦同唐师一般,皆知以他们一人之力,根本不可能吞掉对方,正因如此方想借助外力。
显然雍州在他们看来是最好人选。
这宋家瞧着萧宁的聪慧,小小年纪行军打仗,可见谋略不凡。连仗都打得,焉能做不好一家宗妇。
可惜他打的如意好算盘太精,精得太过,就不想想雍州能倚雍州而守,对于联姻之事,难道不是更乐意据为己有?
唐师就是真正的明白人,一看宋辞上门求亲,干脆利落将冀州献上,且看雍州如何应对。
若雍州当真能掌冀州,唐师绝不添乱,若不能,宋辞求亲以得外援的打算,将宣告瓦解。
无论哪个结果对唐师而言都是一样的,他都将失去对雍州的控制权。
既如此,大方大气,尚能保留一丝颜面。
不过宋辞显然并不愿意就此束手就擒,知唐师同雍州有往来,料到唐师未必不会趁此机会双手将冀州奉上,送到雍州手里,当即明白,求亲雍州只怕不可成。
刘金早将萧宁一番话传来,本就洞察他们意图的萧宁。宋辞但凡不是个傻的,都会知道究竟如何选择。
是以,宋辞当时就想,定不能叫唐师如愿,否则冀州焉还能有他一席容身之地?
怀揣这个念头,宋辞开始物色能够投靠的对象,第一个自然想到韩靖。
萧宁能想不到雍州若不能成为宋辞的靠山,最终能选择的定然是韩靖?
韩靖这个人啊,萧宁能数出他一堆不仁不义的行径,甚至萧宁更直白地杀到冀州,同宋辞当面道明:眼下韩靖占尽下风,面对天下指责,他定倒打一耙,必然将其为天下非议之根本推到别人头上。
结果韩靖不负她所望,真把灵帝之死,红口白牙,全无证据的扣到萧家头上。
说实话,纵然世族们有时为了达到目的不择手段,从来没谁像他韩靖这般,全无下限,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萧宁就问问宋辞,京中世族与韩氏共谋者,今所剩几何?诸王与韩靖合盟者,又所剩几何?
宋辞想寻一个靠山,忽略韩靖此时面临曹根步步紧逼,其军节节败退的事实,再有冀州和扬州相隔距离,难道以为远水能救近火?
曹根无时无刻不思夺回冀州,一但萧宁将雍州兵马回撤,迎接冀州的将是灭顶之灾。
京中世族几乎叫曹根屠杀殆尽,冀州敢背叛曹根,哪个世族以为,一但曹根回来,他们能逃过一劫的?
指望韩靖来救你们,想想韩靖之前的阵势,那可不小的。多少世族和他分道扬镳,你倒是还不知死活的凑上去,没看到他都退回扬州了?
宋辞不蠢,能在夺权的第一反应下选择雍州,他知道旁人皆不可取。不说武力值,只论应对各方势力这一点,雍州是万里挑一。
退而求其次的想选择韩靖,那还不是病急乱投医,他不想任由唐氏宰割!萧宁笑问:“君以为唐氏果真容不下宋氏?”
宋辞当时便觉得,什么事儿都瞒不过萧宁的双眼,此女聪慧名符其实。
“不过是争权夺利罢了,各凭手段。唐宋两族,于冀州是数一数二的人家,两族交锋,亦有往来,无人命之大仇,何谈生死存亡?比起投靠韩氏,将你等性命尽付于他手,宁劝你不如归附萧氏。
“冀州已然落入我手,宁无杀人之心,能得冀州,此后冀州诸位安守本分,我自会让诸位得利。想必宋公有所耳闻,雍州世族与我共谋,皆得利也。”
利诱,何尝不是避免宋辞心生不满,再生变故。
“安守本分?”宋辞并不傻。哪怕天下已乱,看萧家的姿态,将来形势如何发展未可知,冀州归于雍州管辖,该争取便争取。
“家父曾在雍州与世族百姓,约法三章。”规矩需得立下,任何人都不会是例外。守得住一切好说,守不住,该如何处置,便如何处置。
宋辞一眼扫过萧宁带来的兵马,似是在无形地道:要么守我的约法三章,要么现在解决你。
是个人面对这阵势,敢说不吗?
宋辞唯有答应,保住一条性命再说。
冀州,纵然他们给,雍州想得就能得?
几乎不约而同的,一众人都是如此想法。
萧宁在萧谌尚未出手前,将冀州所有兵马皆收拢,冀州内的官吏,萧宁皆约见之,表明态度,自然为稳定冀州,也一番行事。
其一:原本冀州官吏,非奴隶百姓,草菅人命者,往日如何,今如何。
其二:彻查冀州乱案,平息百姓之怨,百姓若有蒙冤受屈者,皆可上告,贪官污吏,查实后定斩不饶。
其三:推平价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