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书房。
“陛下，首辅大人求见。”张鲸在门口高声喊道。
“让他进来吧。”
吱嘎。
“陛下。”张居正恭敬的看着眼前这个十几岁的少年，此时他竟然感觉到一丝难以言说的压制力。
十几岁就有如此浓郁的帝王气，也许真的只有历史上的秦皇汉武才有了吧。
“找朕什么事？”朱翊钧没有注意到张居正的神情，而是慵懒的伸个懒腰。
“陛下，虽然本次御驾亲征硕果累累，但是老臣有个疑问一直没有想清楚。”
朱翊钧听到张居正的话后心里咯噔一下，眉头一挑，仔细的看着张居正，发现对方没有那种考教的神情，便暗暗的缓了口气。
这样不讲理的随时测试，实在是太吓人了。
“朕年龄也不大，也不见得能帮太傅解惑啊。”朱翊钧谦虚道。
“陛下，您可知最近李月明的情况？”张居正没有直接步入主题，而是换了一个话题。
“还没来得及看。”朱翊钧如实回答。
“自从新明.报公布李月明拜师成功，彻底是惹恼了士林。”
对于李月明，朱翊钧可是关心的紧。
“那他们敢如何？”朱翊钧语气瞬间森然了几分。
“李月明可是一点也不用我们担心，做出了不少壮举啊。”张居正笑呵呵的说道。
“壮举？”
“自古文人喜好，无外乎诗文、好酒、美女与棋局。此前李月明当占其二，在孔云啸这个老顽固的教导下，自然要接触其余的项目，才能更好的接触传统士林了。”
“孔云啸这个老王八让未成年的李月明饮酒？！”朱翊钧瞬间暴怒大吼。
张居正连忙挥手，直言道：“陛下对孔氏还是要多一丝信任的，臣话未说完。孔云啸教的是下棋。”
未成年不能饮酒，可是印在朱翊钧心里的铁律。
听到是自己误会了，也没什么歉意，冷声道：“下棋又有什么壮举？”
面对朱翊钧的疑惑，张居正轻笑着说道：“在部分人眼中，下棋与治国无二。”
“虽然学棋时间尚短，但已自成一派。与不少大家下棋，极少出现那等让观局者倍感晴天霹雳的妙手，既无诡谲，也无煞气，几乎手手皆是坚实平稳，看似不求有功但求无过，往往才入中盘时便有了毫无破绽的完胜气魄。”
“诗文称雄、棋艺无双、绝色倾城。当今文坛士林对这名李月明是爱恨交织啊。”
“这也算不上壮举吧。”朱翊钧疑惑道。
“别急。之后便有既是诗坛巨擘又是棋诏高手北方名士气不过，写信至孔子学宫，言辞锋利，本来李月明不加理睬，老头便一气接连写了十封信，说是信，其实性质与檄文无异，最后还千里南行，要与李月明在棋盘上一较高低。”
“那人是谁？”听到这里，朱翊钧微微眯着眼，冷冷的看着张居正。
感受到凛冽的杀意，张居正下意识打了个激灵，便直言道：“陛下容臣一口气说完，再发雷霆之怒也不迟。”
“好。”
“李月明也不多说，应战前提出一个赌注，若是她执黑十局连胜不败，老头儿便要封笔，后者自信棋力名列前茅，欣然应诺，结果毫无悬念，连输十场，老学究灰溜溜回到了北方，密信恳求莫要与世人说那赌注一事，然后继续在北边首屈一指的大院里授课讲学。李月明倒也厚道，没有大肆渲染，只是回信时写了三句：人而无信，不死何为？言行相悖，一只老贼！教甚文，误人子弟。”
听到李月明如此快意恩仇，朱翊钧抚掌大笑。
“哈哈哈，不愧是李月明啊。”
“老头气得吐血，重病不起，这学宫赌棋一事才水落石出，文坛自然是腹诽这女子得理不饶人，至于天下棋士，猛然惊觉遍数李月明与人对局，执黑必然不败！虽说本就限制执白先手的优势，但若说如她这般对局盘数早早破百，并且皆是与当时棋坛大家手谈相争，还能执黑不败，简直就是个奇迹。”
张居正的吹捧，让朱翊钧很是为李月明开心。
“那现在可以告诉我这老头是谁了吧。”朱翊钧乐完之后，冷冷的看着张居正。
张居正看到朱翊钧还是不肯放手，无奈道:“欧阳立。”
“欧阳立？”朱翊钧重复几声名字，试着回忆道，“就是之前科举阅卷的那位大儒？”
“没错。”
朱翊钧没想到自己在开疆扩土，而李月明也不落下风，在文坛上所向披靡。
“太傅的意思是？”
“得饶人处且饶人，陛下一旦下场，那性质就变了。”张居正柔声劝说道。
“既然月明占了优势，那朕自然也不会痛打落水狗。”
闲言说完，自然要说正事了。
“陛下，你是如何看待月明？”
“？”朱翊钧一时间没懂对方的真正意图。
“陛下年岁十三，是该开启后宫的时候了。可陛下对月明的态度，让老臣很迷惑。月明越是展现出自己的才能，越是让臣觉得可惜。”张居正遗憾的摇了摇头。
“可惜什么？”
“世间安得两全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