俑者难道不是她自己和您的亲生女儿吗?”
明不凡仿佛噎住,
明透冷静了下来,“如果之前的道别没有意义的话,明先生,我现在就过来。”
连称谓都改了,明不凡收了电话,隔着玻璃看茫然的妻子和玩着手机坐离陈慧一个人远的明臻,竟然生出一个想法,明臻如果不回来会怎么样?
他也会给明臻提供非常优渥的物质条件,明臻会拥有两对爱她的夫妻——
但这个念头显然不现实,不可能。
临近四月,春风里夹杂了一些燥意,这些燥意在传达春天即将过去,一个崭新的,灼热的夏季将要来势汹汹。
明透走进咖啡店时额际已经沁出一点点汗,推开门的一瞬间,凉风袭面,使人惬意不少。
明透一眼望见了坐在有隔帘的沙发位,正一言不发的陈慧。
明不凡也在。
能让明不凡放下公司千里迢迢将陈慧接来,说明陈慧的病情加重,脱离了明不凡能够去安抚的范围。
她看上去憔悴极了,妆容也掩盖不了的青黑色眼圈,这段时间应该完全没有睡好。
陈慧听到声音,抬起头,看见明透顿时露出无比欣喜的表情,
“明透,这里!”
相比起对方的兴奋,明透却觉得陌生。
经过了那么久的时间,曾经再多的委屈、忍耐都随时间消散了,随之一起的还有曾经对母爱的渴望和期待。
她有被明月流真心疼爱过,所以才理解陈慧这样完全靠心情而定的爱意,根本不是亲情,而是她对于无法掌握的女儿的一种期待落空。
换言之,她比起一个独立的女儿,更像是陪伴陈慧的玩偶。
因为陪伴了太长的时间,陈慧对玩偶产生了依赖之情,这种依赖之情当她仍然是陈慧的玩偶时,她不会在意,但如果不见了,陈慧就会觉得遗憾,失落,还有失去陪伴后的不安全感。
明不凡的两鬓白发多了几根,明透和对方视线对上,明不凡严肃的表情缓了下来。
至于明臻,明臻根本不看她,仿佛她根本没出现。不过只看她玩手机的脸色的话,明臻应该过得挺滋润。
明明坐在对面的是一家三口,却有种说不出的违和。
明透在对面位置坐下,服务员奇怪地看着没有任何交谈的四个人,然后端来了一杯水,“如果需要点单请扫码哦,谢谢。”
“好的。”
咖啡厅的旋律悠扬婉转,手磨的咖啡粉香味浓郁,可惜如果对面坐着的不是令人觉得困扰的一家三口,她会很愿意来上一杯。
明透等到将一杯水喝完,看了眼手表,“如果没有什么事的话……”
陈慧突然流起了眼泪。
明不凡皱眉,“小慧。”
“对不起,我只是太激动了。”陈慧连忙擦去泪珠,她最近有点控制不好情绪,“明透,妈妈对不起——”
“如果要说对不起的话不用了。”
明透果断地截下了话头,她望了一眼陡然锋利的明不凡,
“因为如果不是幸运的话,我这时候不一定能安然无恙地坐在这里听你道歉,对于一个有可能没机会听到的道歉,我觉得你不必太放在心上,不如就当我不在了吧。”
陈慧的脸一下煞白,“明透,我不是——”
“明透!”
明不凡原以为见到陈慧以后明透的态度会软化,却没想到明透不仅平静无波,出口言辞尤为尖锐。
陈慧的心都要碎了,她来时抱着美好的期望,因为在她心里,明透哪怕现在决绝了一点,但最终还是会原谅她,每次不都是这样的吗?
为什么这次过了那么久,明透还不能原谅呢?虽然是因为幸运……但没出事啊,陈慧知道自己这个想法不对,但却忍不住钻牛角尖。
明透:“除了道歉和解释,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陈慧深吸一口气,在明不凡的安抚下,她终于平和了心情说道:“明透,暑假回家好吗?你爸爸同意让你进公司做他的助理,只要留在我们身边,你想要什么得不到呢?现在多少大学生出了校门就是为别人打工,你如果不靠明家,只能从月收入可能一万都不到的研究员助理做起,你没法买奢侈品,没有办法买豪车……;但如果你回了明家,你要什么没有呢?”
明透:“明先生没有和你说吗?”
陈慧愣了一下:“什么?”
“出于对救命之恩的感谢,我拿到了千分之一的股份,我也很感谢明先生的慷慨。”
一直玩手机没抬头的明臻突然瞪大了眼睛,她扭头看向明不凡,这显然是真的。
“我到现在一分钱也没有拿到,你们把公司的股份就送给了她?”明臻诧异得抬高音量。
明不凡实在没精力应付明臻:“你闭嘴。”
他突然觉得当初这个决定真是下得过于草率,为什么要给她股份,给她离开的筹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