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景行的声音带着一丝紧张:“怡怡,不喜欢吗?”
她推回首饰盒,似乎还有点别扭:“太贵了,我不想要。”
只要别扭,那就还是在乎。
梁景行长舒一口气,他脸上重新燃起笑意,
“怡怡,你值得最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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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景行有三个月的缓冲期,期限一过他要进下一个剧组。
新剧组是明怡这次为他选的新本,在编剧们的集体努力下,男主个性变得鲜明,甚至光读剧本都能感受到男主游刃有余忽正忽邪的魅力。
在这个期间里他需要看新剧本做准备工作,另外,也将拥有一个完全属于他的放松的时间。
梁景行三番两次试探明怡,是不是可以吃她做的饭——从明怡一毕业,梁景行的胃就被她抓住了,她做的菜有家的味道,他想去她的屋子,和她在一起。
但明怡这次的脾气好像特别的长,收了礼物,对他春风化雨,但去她家这件事没有妥协。
这让梁景行不由生出一丝气恼,如果是闹脾气,他已经哄了,难道这还不够吗?
明怡是他一手带出来的,初出茅庐时她什么都不懂,哪怕怯生生的也要故作底气地跟在他身边,而他对着这张相似的面容总忍不住为她遮风挡雨。
现在她难道可以独当一面了吗?
当然不可能。
梁景行最聪明的一点就是所有的资源,都是他手把手,带着她去摘的,没有他这条线,她一个没有背景没有资历的女孩子怎么可能有本事在吃人的演艺圈生存。
自从明怡拒绝他去她的家,梁景行也开始不回明怡的信息:
“今天要好好吃饭,好好运动,下一部剧会有展露上身的镜头。”
“今天读剧本了吗?知道你辛苦,好好休息。”
“怎么不回信息呀?”
梁景行总是忍不住去看手机上弹出来的信息,然后不去回,没过多久明怡就会妥协——
——就像之前有一次他和朋友去酒吧,他没喝酒,送了相熟的女演员回去被拍,明怡第一次处理宛如井喷的八卦,一边哭一边闹。
——最后的处理是他不回消息,她就慌了。
——就像现在。
她的一条一条消息就是证据,她可以倔,但是离不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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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怡定量发完消息后就将手机搁置一边,她在出第一套月考试卷,了解了这边的高考要求后她已经为苏执找到了对策:
只要苏执第一次月考通过,她会给他安排插班进普通高中,但他上课时间不会固定,因为接下来她已经有一些可以露脸的角色让他两个月进一次组。
前提是月考通过。
苏执这个月没有任何活动和进组机会,这给了他绝对的时间在家温习功课,在高中时期,他的成绩中等偏上,但严重偏科,譬如他的理科比较擅长,但做起英语题,语文题——庭有枇杷树,吾妻死之年所手植也,今已亭亭如盖矣。
他的理解是枇杷树又高又大,果实快长出来熟了,表达作者想吃枇杷了。
当时老师的评价是:作者想不想吃我不知道,你是想吃了。
综上,他的文科稀烂,理科经久不用,同样稀烂。
月考很严谨,严谨到开考前一天明怡给他买了一台打印机,开考当天她传真了考题——苏执头一回见这种操作,一时间心里茫然,金牌经纪人都是这样诲人不倦的吗?
四套试卷,包含语数外三科加理综。
明怡仁慈地告诉他试题量不大,只是试试他的水平罢了。
等苏执心中惴惴,拿到试卷,四张A3扑扑满的题目,他敢说语文这门学科,只比高考少了作文。
还没等他确认,打印机又开始吐纸,绝就绝在明经纪人贴心地把作文格子纸都传了过来。
他快窒息了。
全程视频,他看不到明怡在做什么,但手机就用自拍杆定置在脑后。
每一门课两个小时,等一天考完他整个人如水里捞出来一样,他很久没有那么疲惫过了。心如死灰地将试卷传回去,手都在颤抖。
明怡收到考卷后关了视频。
当他以为今天结束了,可以休息了,洗了个澡正要放松躺下时,明怡把批改后的试卷传了回去。
试卷批改出来,最差的一门也分数过半。
附赠了明经纪人的评价:凑合。
他紧紧握着试卷,愣住了。
这几年每天都在黑暗里徘徊,他找不到出口,耳边都是男人恶心的笑,要把他送进别人房间的企图,将他困在无良公司里的违约金,试图掌控他的金丝银线。
他将底线一点点降低,求以前的队友,求以前夸奖过他的老板,求一个机会,尊严在生存面前不值一提,这一年他能拿得出手的作品只有十句台词。
所以他就这十句台词,都要细心打磨,十遍不够,一百遍。
如同将这次月考视若将他从悬崖拉起的一只手。
他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