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里去了?”
“密卢跟孤竹国的国君是朋友,他多半是去了孤竹国。肯定是去借兵了。”
“孤竹国离这里有多远?路怎么走?”
山戎中有个长胡子老者说:“感谢大王不杀我们。我愿意给你们带路。”
管仲把获得的情报向齐桓公做了汇报。齐桓公觉得,这一仗并没有消灭山戎主力,更主要的是,密卢逃脱了,所以他决定,继续追击,直捣孤竹国。
山戎向导带着齐、燕、无终国的大队人马在荒山野岭中走了两天,终于到了孤竹国边界。当晚,齐国、燕国、无终国的人马就地安营扎寨,准备天亮后杀向孤竹国都城。
消息早已经传到了孤竹国。
第二日,天光大亮。北国荒景尽现眼前,平坦的戈壁滩一望无际,在裸露的黄土和沙带中间,灌木和野草稀稀落落,皆是低矮而枯黄的。看上去一派萧杀之象。
一大队骑兵由北而来,没有旗帜,只能看到马蹄踏过、腾起的滚滚黄尘,以及偶尔出现的飘扬长发,还有那长发之上时而反射出来的弯刀的白光。这是孤竹国的兵马,奉命前来迎战。为首两人,一个是孤竹国大将黄花,另一个是山戎首领密卢。
齐桓公立刻命令迎战。两军在一片旷野上拉开架势。中原的战车首先出击,紧跟其后的是燕国和无终国骑兵。战鼓雷动,杀声震天。孤竹国的骑兵闻凤丧胆。他们从来没有见过这种集团式的冲锋,所以一见齐国的战车潮水般的碾压而来,便纷纷勒转马头往回跑。跑的慢的,不是被射杀,就是被砍杀。黄花和密卢无心恋战,随败兵一路狂奔而去。
齐桓公挥兵追杀,前进五十里。此时太阳偏西,兵马困乏。刚好遇到一条小河,河边水草丰茂。齐桓公下令,安营扎寨。准备第二天继续追击。
当晚半夜,士兵押来一将,说是要求见齐桓公。齐桓公和管仲同坐于大帐之中。来人不是别人,正是白天和他们作战的孤竹国大将黄花。
那黄花行了礼,从包袱里拿出一颗人头,双手捧着,说道:“我是孤竹国将军黄花,白天和大王打过仗。这是山戎首领密卢的头。我把他杀了,拿他的头来献给大王。”
齐桓公问:“无缘无故的,你为什么要杀他?”
黄花说:“山戎密卢跑到我们孤竹国的时候,我就给我们的大王答里阿说了,叫他不要收留他。可是我们大王跟密卢是朋友,不听我的话,非得帮山戎。现在我们败了。答里阿带着老百姓逃了。说是要到沙漠那边去请救兵。我就杀了山戎的首领来投降。我情愿为中原的大王出力。大王,您要是去追答里阿,我可以帮你带路。”
齐桓公叫士兵把人头拿上来,和管仲仔细看了看,不敢确定。又叫来孤竹国的人来辨认,大家都说,没错,这就是密卢的人头。齐桓公和管仲都认为,黄花和密卢肯定是窝里斗,所以黄花杀了密卢来投降。于是齐桓公收了黄花。
第二天一早,黄花做向导,带齐、燕、无终国的兵马向孤竹国的都城进发。
行军半日,到了孤竹国的都城之外。只见城门大开,城头上不见一兵一卒。探马进去一看,果然是一座空城。
齐桓公想,孤竹国的人一定是暂时逃走,等到中原兵马一撤,肯定会回来。于是他就叫燕庄公带本国兵马和无终国的兵马驻守这个城。自己则带齐国兵马去追赶答里阿。依然用黄花做向导。
黄花挎一把弯刀,骑一匹黄膘马,在军前引路。他偶尔疾驰,站于山岗,举目远眺,片刻后,又勒转马头跑回来,引军前行。俨然一副忠心耿耿认的样子。军士们渐渐的对他不再戒备。
大军穿过荒原戈壁,进入一片布满黄沙与砾石的蛮荒之地。傍晚时分,来到一片光秃秃的乱石山中。此地叫做“迷谷”,又叫做“旱海”。除了乱石山,便是一望无际的黄沙。莫说天色已暗,即便在白日也难辨东南西北。
中原人哪里到过这种地方?全都迷了路。再找黄花时,却发现那黄花早已经跑的无影无踪了。齐桓公这才知道,他中了黄花的“诈降计。”
齐国大军立刻调头,前队变后队,后队变前队,急冲冲的往回走。走了好一阵子,他们忽然发现,又回到了原处。大家心中一片慌乱。有人建议暂时安营扎寨,等到天亮再走。齐桓公说:“此地风沙呼啸,犹如鬼叫,不能停留,得赶紧走。”
可是,谁也摸不清放向,往哪儿走呢?
管仲沉思片刻,对齐桓公说:“我们从孤竹国都城出来的时候收了几十匹马,多是些老弱之马,全部用于驾车驮东西。畜生很会辨识方向。那些飞到很远的鸟,跑到远处的狗,去山林中吃草的牛马,都能自己跑回来。我想,咱们不妨解开几匹老马,跟着马走,或许能走出去。”
齐桓公说:“不妨一试。”
军士们立刻解开了几匹孤竹国的老马。那些马去掉了缰绳,抖一抖身子,显出一副轻松自在的样子,看看没人约束了,就摇晃着尾巴,自由自在的往回走。齐国大军远远的跟在后面。到了后半夜,大军走出了迷谷,回到了来的路上。
“老马识途”这个成语由此而来。
齐桓公也不想去找什么答里阿了,命令军队顺原路返回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