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孟州又陷入了沉默。
“老爷……”常氏的眼睛是红的,颤抖的嗓音透出祈求之意。
卫孟州叹了口气“依你。”
狄嵘在院子里干站了许久,这才进屋收拾东西,不过只包了两件换洗衣裳,碎银子他没去拿,他就是饿死,也不会再花季妧的钱。
刚发下誓愿,肚子就咕噜咕噜叫了起来。
狄嵘揉了揉肚子,有些迟疑……
要不……吃过中饭再走吧,反正米在缸里,没人吃也是要生虫的。
正要妥协,眼前突然浮现出季妧的脸,她挑了挑眉,仿佛在说,不是有骨气吗?
狄嵘气恨的捶了一下自己的肚子。
“不吃就不吃!”
卫喜正要敲门,门就开了。
看到狄嵘提着包袱且怒气冲冲的样子,他懵了一下。
“又是你?”狄嵘,“你又有什么事?”
“没事没事,就是……我家老爷和老夫人,知道你家就剩你自己了,让我来请你过去用午饭。”
那天老爷留狄嵘吃饭卫喜就甚觉奇怪。
不过狄嵘虽然撞了他,却也帮他把东西送回去了,东西那么重,确实该谢。而且当时并不知道他就住在隔壁。
如今老爷和老夫人都知道了,竟然还肯让他过去吃饭,卫喜想不通了。季妧还是小姐的女儿呢,都没这待遇……
等等,莫非老爷是想通过狄嵘打听小姐的消息?
想到这,卫喜愈发坚定了要请狄嵘去吃饭的心。
狄嵘对隔壁那对老夫妇印象还不错,觉得他们很和善而且有种莫名的亲切感。
只是上次留饭还有个由头,这次又是为了什么?
无缘无故的饭,他才不吃,他也拉不下脸去吃。
嘴刚张开,拒绝的话还没出来,肚子就先闹了起来。
狄嵘顿时僵住。
卫喜哈哈大笑。
“走吧!我奶奶已经在张罗中饭了,到家就能吃。”
这会儿功夫,季妧已经进了汉昌侯府。与
上次不同的是,这次是从正门进的。
汉昌侯坚持打开正门,自是引了不少人围观。
侯府下人早得了吩咐,也不藏着掖着,有人询问,直接就说是迎自家小姐回来。
消息很快传了开去,除了路人,附近一带住着的也差不多都知道了。
其实之前就隐约听到过风声,前些日子汉昌侯又无形宣扬了一把,眼下不过是更确凿了而已。
汉昌侯被韦氏管了这些年,管的死死的,连个妾都不给纳,后来尉老夫人做主给纳了两个,可惜半年不到就被被韦氏给卖了。
悍妒如斯,偏自己又是个生不出的,啧啧,也是难为汉昌侯了。
虽说这次接回来的是个女儿,但女儿能进门,说明韦氏已经妥协,或者是管不住汉昌侯了,既然如此,儿子还会远吗?
话说回来,也不知生母是哪个?听说年纪不小了,难道是年轻时的风流债?
好奇者众多,却不会在这种时候贸然过府询问,既然开了正门,想来用不了多久就会递帖宴宾,届时自会有分晓。
季妧离府的这段日子,汉昌侯给她准备了更大更好的院落,季妧没领情,还是住进了清晖园。
刚放下东西,姚嬷嬷就提醒她要去福熙堂给老夫人问安。
季妧这回没有拖延,安顿好小丁,很爽快的就跟着去了。
到了福熙堂,季妧行了礼,老夫人让人看座,虽然都没有笑模样,但比之前可好太多了,丝毫看不出桐花巷内的剑拔弩张。
旁边站着的大丫鬟绿葵更是松了口气,亏她提早就把大夫请了来,生怕老夫人再被气晕过去。
尉嘉嬿也在。
她冲季妧笑了笑,季妧冲她点了点头。
“等会儿你随嬿丫头去趟长虹院,韦氏再怎么说也是你……”
对上季妧的视线,尉老夫人沉了沉脸,终究没有将“嫡母”二字说出。
季妧笑了笑“没问题,这就去。”
尉嘉嬿走过来想拉她的手,季妧直接将双手背到了身后。
“有劳了。”
尉嘉嬿笑容微顿,语气却愈发亲和。
“应该的事,不必与我客气。”
两人前脚刚出福熙堂,尉老夫人就又开始捶胸口。
“不知好歹、不知好歹……”
姚嬷嬷边替她顺气边问“小姐今日既未顶撞也未出错,老夫人因何动怒?”
“我是气她不知好歹!若她肯认韦氏为母,便是名正言顺的嫡长女,她死活不肯,连名姓也……”
季妧虽说同意回府,却不肯认韦氏为母,亦不肯更名改姓,态度十分坚决。
尉老夫人忧心儿子病情,并不真想鱼死网破,唯有答应下来。
只是一个庶女对侯府能起什么用?
“罢了,嫡也好、庶也好,她自己选的,有她后悔的时候。”
季妧只是不肯寄在韦氏名下,却也没说要为庶——这话在姚嬷嬷嗓子眼滚了几滚,终究没有出口。
去长虹院的路上,尉嘉嬿突然跟季妧致歉。
“可算把你给盼回来了,之前你冷不丁离府,我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