狮子玩偶做的本就不大,他如今又长高许多,衬的玩偶更迷你了。
季妧戳他额头“大夏天抱团棉花,你也不嫌热。”
大宝摇头,道“不热。”
非但如此,还自发牵住了她的手。
季妧没奈何,拉着他一晃晃的,迎着余晖往前。
大成和其他几个孩子很快追上他们,喊了声小妧姐,又嬉闹着跑远了。
渐渐的,小路上只剩下她们姐弟俩还有季明方。
见季明方面有忧色,季妧跟他闲聊了会儿,得知夫子的身体更差了,今日还摔了一次。
“晕倒了?”季妧惊问。
季明方摇头“就是眼前一阵发黑,没看清楚路,所以才跌了跤,过了那阵也就好了。我们劝他休息,他也不休息,今天还是常时下的学。”
季明方不能不忧心。
若夫子就此倒下,村塾难以继续,那么二十多个学生将无处可去。
去镇上书院?没有几个家庭支付的起。
庆幸的是夫子没倒,但这次有惊无险,不代表下回也能。
夫子多撑一天就多一天的损耗,如同一盏灯,眼睁睁灯油逐渐耗尽、灯火渐趋微弱的过程,是最残酷的。
季妧皱眉“找大夫看过了不曾?”
“夫子家中的情况你也知晓,束脩收的便宜,勉强维持生活,哪舍得看大夫。我打算明日去镇上,用我存的钱请个大夫,把人直接请去学堂,给夫子看诊。”
“这样也好,钱都花了,人也请了,他总没法再推脱。”
大抵文人都有风骨,尤其夫子这种,不饮盗泉水、不食嗟来食,自然更不肯多占学生便宜。
季妧之前的赞助,还是打着为学生好的名头,赞助的东西也确实都用到了学生头上,夫子没有占用一分一毫。
就那他还深感不安,季明方拦着不让他道谢,他就特意写了份信托季明方转交。
信中没有华丽辞藻,亦无铿锵声律,就是一封朴实到极点也真诚到极点的感谢信,一片拳拳爱才之心随之跃然纸上。
这样的人,固执到顽固,想给他一些帮助都要费尽思量。
但有一种帮助,季妧相信,老夫子一定愿意接受。
季妧便把建职工子弟学校的事跟季明方说了。
这事虽然已经筹谋了许久,但季明方却是第一次听说,他的惊讶不难想象。
“这、这能行吗?”
建学校,这太匪夷所思了。
“怎么不行?你不是也担心夫子的身体撑不下去、学塾里的孩子没处读书吗?等学校建成,除了作坊工人家的孩子,让你们村塾的那些孩子都挪过来,请夫子作名誉校长,不让他劳神,领一份薪酬,也好安度晚年。
夫子一生清苦,若是不再教书,固然能好好休养,但是断了经济来源,怕是生活无以为继……
季明方瞬间动心了。
“不过我眼下能力有限,做不到减免所有人的束脩,你们村塾的学童过来,初期可能还是要象征性的交一下。”
所以才叫职工子弟学校。
她当然想给所有人都免费,乃至“大庇天下学童”,让他们都有书可读。
但这个口子一旦打开,万一十里八乡、需要的不需要的,都跑来凑热闹……她目前确实负担不了,也怕出事。
不过措施她也想好了——可以设立助学金和奖学金,对于特别贫困的家庭以及成绩优异者,以资鼓励。
这个评判的标准由学校制定,解释权也归学校,总体上比较好控制些。
“放心,束脩肯定不比在村塾时高。
季明方连连点头,只要束脩不涨,在哪读不是读呢?
“大约何时兴建?”
季妧原本是打算往后拖拖的,既然老夫子的身体已经难堪重荷,只好提前了。
“就最近吧。我抽空把图纸完善好,你晚上跟大伯说一下,让他把手头的工作先移交给旺婶他儿子,然后联系好施工队……”
季明方逐一记下季妧交代的事项。
“那夫子该去哪里请?”
这个问题也是季妧最头疼的。
场地固然重要,好的老师才是重中之重。
他们这一片,童生秀才之类的本就不多,一个宋璟一个季连樘。
宋璟就不用说了,远在京城,前程似锦。
就季连樘那样的,倒贴钱季妧也不能请。
从镇上找吧,正所谓人往高处走,但凡有点真才实学的都想往县城挤呢,哪里会纡尊降贵到村子里来。
从县城寻人就更难了。
当然,只要钱到位,也不是全然请不到。但话说回来了,冲着钱来的,季妧还真不能完全放心。
不排除还有像夫子一样,愿意投身大周教育事业、为大周未来的花朵不计较荣誉得失的人,但那需要时间从人海里打捞。
“先把学校盖起来再说,若是学校盖好还没找到合适的,堂哥你可以先顶一阵子,反正初期人少。”
季明方只当她开玩笑。
“那敢情好,我也跟胡细妹学学,寓学于教,边学边教。”
季妧嗯了一声“届时,有夫子做你的顾问,再让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