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妧还没平复的心跳眼看又有加速的迹象,赶紧走人。
回到自己屋里,还有些晕陶陶的。
唉,谁说只有女色惑人,男色也祸人不浅呐。
刚收拾好躺到炕上,隐隐听到外面有水声。
季妧转了转眼珠,窃笑便挂上了嘴角。
虽说冲凉水澡不好,但自招的也没辙。
笑过之后,侧过身面向木格窗,又开始对着一地的月光发呆。
季妧知道从军不易,但直到看到关山那一身新伤叠旧伤,才真正知道关山到底有多不易。
九死一生,那么艰难的拼杀而出,却因为一个人的迫害骤然跌入谷底,怎么可能不恨。
所以,即便关山不是寇长卿,季妧的忧思也没有减少多少。
因为,就算关山不是寇长卿,他的来历也不会简单到哪去。
想至此处,季妧悚然发现,不知何时候,她竟然学会了掩耳盗铃,以为不听不问就可以当做不存在。
而她真正的可笑之处在于——
那些伤害了她的,不管用什么方式何种手段,她早晚都会还回去。
可她却希望关山能放弃过往——那些伴随他二十多年的荣与辱、爱与恨,然后努力做一个泯然于众的普通人,与她在大周最边远的角落,过一辈子她所希望的安稳日子。
何其自私啊……她甚至未曾问过,这样的日子是不是关山真正所想。
没错,关山是说了“有你在去哪儿都行”这种话。
但……这是不是她以爱之名进行的绑架呢。
换位思考一下,把关山遭遇的那些施加在她身上,再让她遗忘仇恨、放弃报仇,可能吗?
季妧摇了摇头。
或许,她应该暂时放关山离开。
让他去把想做的事做完,想解决的人都解决掉,再回来与她团聚。
可万一,她再也等不来团聚那天呢?
能把关山害成当初那般境地,对手不可小觑,甚至很有可能比关山更为强大。
万一关山此去,危险比机遇大……
那季妧宁可自私一点,绑架他一辈子。
但同时她心里也清楚,一切的关键并不在于她。
这半年来关山虽没有表露离开的意思,却也未曾承诺过不离开。
季妧接收到的某种信号,说白了,不过是自己安慰自己罢了。
关山不是纠结之人,若他当真能够淡忘放下,便不会有所谓的暂时不便告知于她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