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野地里可比家里睡着凉快。再说他一个人也撑不了整夜,我俩分班,我守上半夜,他守下半夜。我二哥说了,下半夜贼且多呢。”
说话的功夫,水开了,流浪汉饭也吃完了。
季妧把水兑好,让胡大成给端进堂屋,把日常嘱咐的那几句又嘱咐了一遍。
“我会看着他的,不让他动,不让他沾水……”
胡大成关上堂屋门,嘴里嘀咕着走到流浪汉旁边,把干巾帕递给他。
“你快点,我不告诉小妧姐你是自己洗的。”
流浪汉左手还缠着纱布的时候,洗个脸擦个澡的,能不用他就不用他,现在纱布都去掉了,更不可能让他帮忙了。
对此,胡大成很有自觉。
流浪汉端坐在凳子上,接过巾帕投入水中,果然自己洗了起来。
胡大成跑炕上坐着,百无聊赖,便壮着胆子找流浪汉聊天。
“等你剩下的石膏都拆了,我带你去河里洗澡吧?你看这么热的天,洗个澡还得小妧姐给你烧热水,真麻烦,大佬爷们,凉水一冲不就完事了。”
不说话?胡大成挠了挠头。
“哎,你啥时候走啊?小妧姐说你伤好就会走,那你伤啥时候好?”
还是不说话?胡大成抓耳挠腮。
“那个,这可不是我想问的,是我娘让我问的啊!她说小妧姐成天要给你操这心操那心,操不完的心,眼看着人又瘦了一圈……而且日子一长,让村里人注意到了,小妧姐以后还咋说亲……”
呼啦的水声忽然停了。
胡大成没注意到,还在继续唠叨
反正中心思想就一个,劝流浪汉要知恩图报,赶紧好赶紧走,不要再给季妧添麻烦了。
顺便还把季妧以往的黑历史卖了个干净,诸如被退亲、被卖等等。
直到季妧敲门,胡大成才后知后觉捂住嘴。
堂屋门打开,季妧很是怀疑的瞅着他“做什么,今天这么久?”
胡大成嘻嘻哈哈岔过去,季妧也没当真,倒是俯身去端水盆的时候,流浪汉看了她一眼。
目光在她瘦削的脸颊和细弱的腰肢上转了一圈,随即很快移开了视线。
夏收进展的如火如荼。
这个时候没有自动收割机,全靠人力和畜力。
人在地里弯着腰,一干就是一天。而有牲口的人家又是少数,往往一家有牛十家求。
不仅人累,牛也累。
好在这期间都是晴好天气为主,没有出现明显的连阴雨,大家抓住时机抢收,进展倒也顺利。
整个夏收活动,差不多持续了十多天。
到了七月中旬,仍有零星的人家还在地里忙活,那都是家里地比较多的。
谢寡妇家地少,踩着六月的尾巴揪着七月的头就给忙完了。
夏收结束,夏种立即紧锣密鼓的展开。
这个阶段跟前一阶段又有不同。
夏收时老百姓求佛祖拜观音的,不希望有雨光顾。夏收后老百姓立马就换了个庙拜,日夜盼着能有场及时雨来改善墒情,以保障刚点到地里的夏玉米,以及其他作物,能正常出苗,幼苗也能快速成长。
老天爷倒是没白受各家的香火,一夜之间天降甘霖,丝毫也不吝啬。
但就是太大方了,连着五六天的大暴雨,甘霖眼看就要变成洪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