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丫头,你可别听他骗,这是录阳一脉的独有神通,源自荒祖太康,什么沟通之法,就算把你自己卖了,全换成浮蜧给他,也学不到分毫的。”
那沙哑嗓音的老者刚探查完院中一口古井,听到二人对话,打断道。
打小就抠门的小姑娘反应过来了,对着瘦小青年怒目而视,然后转过身去,几乎要流下委屈的泪水,
她满脸伤心地想等下次李元亭上茅房要往里边丢火球还是掌心雷。
最了解自己妹妹的书生摇头,哑然失笑。
翻入水井探查究竟的刀眉女子几个纵跃出了丈深井口,终于开口,声音清冷,把话题带回正轨:“李兄,你先前说,有点意思?是指什么?”
李元亭忙不迭回答,爽朗笑道:“
指的是……我用那化灵法门,看到了一口棺材。
陈景略哦了一声,“棺材?想必是妖物所用法器是一口棺材?”
天资中下、修为用了某种拔苗助长方法步入四境的剑修女子收声道:“大概如此。”
众人默不作声。
如果案卷没有出错的话,这事情确实透着古怪,不会是想象中的那样轻松了。
成婚不足一月,双双惨死房中,院中并无他人脚印,也无打斗痕迹,新郎身上却有类似利器伤口。
“莫非是新娘杀了新郎,而后畏罪自杀?”
书生反复咀嚼这其中意味,率先打破了沉默。
“先进屋子里看看线索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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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内装潢颇为雅致,梳妆镜,
红木绣床,银线床帐,因为是新人成婚不久,床头还摆放有两根细长红烛。
有些诡异的是枕头上还有斑驳血迹,已经干涸。
梳妆镜下方的柜台里,
横躺着一罐小药瓶,羊皮包裹,上面注有两字,字迹却极为模糊不清。早年也曾学过岐黄药理的老者捧起瓶子,手掌扇动,
鼻尖轻嗅,面色一变,道:“是砒霜。
李元亭翻箱倒柜,没寻到其他可疑物件,将视线投向那帐床,扯开纱幔,也不怕什么忌讳,一阵翻找,抖搂两下枕头,竟真发觉有些不对。
明明是寻常布料软枕,稍一抖动,里头却有棉絮泄出。
他翻过枕头,只见底下布条被人扯开过,里面好像还塞了什么物件,他将棉絮抖搂干净,最后竟是掉出一卷白麻纸。
众人立刻停了搜寻,凑上前来细细看过这密密麻麻的几行文字。
“二月十二,天色阴沉,午间有小雨。
今日是叔父的头七,我自小孤苦,由他老人家拉扯成人。只恨养育之恩至今未能报答,
世间之苦,莫过于子欲养而亲不待。”
“二月十三,旭日朗照。
当侄儿的,有些想念他了。
我把叔父暂且安置在了义庄,
义庄的老掌柜态度甚好,收完钱马上派人帮我从棺材铺采买了一具白棺,还有丧服,蜡烛,办事妥当,难怪生意兴隆。”
案卷中确实有提到,这家的男主人父母早亡,是由他叔父抚养长大的,
老人家在正月因病身亡了。
“叔父才身亡就迎娶新娘?啧啧,够心急的啊。”李元亭指着这行文字道。
“案卷中给出过解释,这桩婚事早在老人生前半年就定下来了,日子安排在三月初,他也一直催促侄儿早些成婚,这也是为了完成因肺痨而死的老人的遗愿。”仔仔细细研读过几起案卷的陈景略解释道。
“二月十五风大。
老人家生前辛劳了一辈子,没啥别的嗜好,就好个面子呵呵,我得让他走得风风光光的,再找个上等的风水宝地,让叔父睡得安稳,银钱嘛,不是问题。
对了,
这就让街坊四邻帮我打听打听,请位会寻山望水的大师。”
“二月十八,天色大晴。
有个风水相师闻讯上门了,瞧着是年轻了点,听说是城外南郊三星观那来的道人,传了几代的老手艺了。
好些个达官贵人的身后事都是他操办的,我也没听说过这道观,不知道是不是自吹自擂。罢了,理应会有些道行。
他掐算了叔叔的生辰八字,说是命里逢阴得用些法子镇下煞气,才好入土。
我按他的吩咐买来了墨斗网鸡血,符纸。符纸贴在家中,保家镇宅。
“二月十九,小雨。
道士说罗山有处墓穴不错,属蜻蜓点水象,聚阳散阴,能保后人家宅安宁,听着果真有几分本事。
明日,我就安排叔父下葬。
“二月二十一,有些雨水,
不过没有大碍,义庄老掌柜还特意送我们上山,
叔父顺利下葬了。”
从二月二十一到二月二十九;
这八天内只记载了
些绸缎铺子里的买进卖出的琐碎事情。
“三月一日,我与芳儿终于完婚了,她会是个贤内助,家里的绸缎铺生意想必将越发兴旺。
“三月二日,天气阴嗖嗖的,风湿病有些犯了,好在芳儿替我按摩推血、舒服多了,真是个体己人。”
“三月三日,道士上门要领剩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