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公孙佳判断,宫里得再召一批女官。有眼睛的都能看出来章嶟对吴宣的宠爱,未来怎么样还真不好说。肯定会有人觉得现在是个好时机,富贵险中求,不过以人情论,公佳还是觉得她有机会获得一批素质比较高的年轻女孩子。
总是招老年寡妇也不是个事啊!
元铮倒是乐见其成:“希望一切顺利,这样你就能多休养一些时候啦。”到目前为止,公孙佳还是需要与大量的男性同僚会面,这对她的身体来说是比较大的负担了。元铮还想到,公孙佳生完孩子肯定得坐月子,也许一个月还不够她休养回来的。真要休养个一年半载的,朝上不定变成什么样了,得在生孩子之前尽量多塞些女官到朝廷上。
公孙佳琢磨了一下,现在正是朝廷上一群太讲究的男人们盯着“裙带”的时候,究其实质,竟是政事堂在与皇帝掰腕子,这皇帝虽然不太聪明毕竟是君,两下旗鼓相当,很适合她作壁上观。无论是生孩子休养也好,还是给女官安全时间也罢,都是比较适合的。
她说:“那是,不等他们闹完,我这儿一切也都齐备了。”孩子也生出来,女官也有了。
公孙佳心情一好,接见各地县令的时候就尤其的和蔼。在钱县令的人眼里,秋天的太阳照在她身上,她整个人都发着圣光。
人们对孕妇总是怀有各种比较美好的期待的,提到“未来的母亲”先就觉得她温柔了。钱县令等人先去的还是吏部,如今的吏部被他们私下叫做阎王殿,霍云蔚精明且严格,他要求有政绩还要求官员的品德,周廷之前受挫,正琢磨着反攻倒算,当然要拿捏一些“不是自己人”的短处。
从吏部出来,公孙佳还肯给他们设座、上茶、吃点心,这就不一样了。公孙佳与他们聊天的时候还有个余盛在一边陪着,有个熟人就更放心了。余盛先回答,他娴于政务,接下来的人就可以提前以他的答案做个模板,往里填填数。
整个儿的气氛都比较好,哪知公孙佳在心里已经给他们分了个等。他们在宫里答的卷子公孙佳已经看到了,再结合他们现在的表现,以后各人能走到哪一步也就基本有数了。不过这些人又不是自己家的孩子,她也不会声色俱厉地管教他们,简单提两句自己的要求就让开席。
又饶了相府一顿饭!这面子足够了。
公孙佳没有从头坐到尾,看他们落座,以茶代酒饮了一批,坐了一会儿到换了一次席面,就起身让余盛:“我在这儿你们也不得劲儿,普贤奴,你代我招呼好客人。都是你们同僚,自在些。”
这可比在吏部坐条长凳上等训强多了。
冬至前,公孙佳主要忙了两件大事,一件是税赋以及国家的预算,第二件就是放出风声,相府还要再招一批女官,定下的年龄是十八到四十岁,要出身良好,识文解字,读过经史,要求提得还挺高。
一开始,许多人依旧是观望,上门的还没有给余盛提亲的多,且也不是很合适。直到冬至刚过,章嶟又把吴宣从美人晋成了婕妤,就陆续有更多的人上门投帖了——那家姓吴的,他们又惹事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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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章嶟是想在冬至前就给吴宣晋位的,政事堂这回理由充足:“来不及准备,且宫中人手也不足。”建议章嶟,不如等冬至日的大典之后再册封,那样大典的许多物料、人手之类都可闲置下来挪用了,吴婕妤的礼服、佩饰也就不用赶工期了。
章嶟觉得有理,这才拖到了冬至之后。他想让高官做使者,政事堂也没有批,这些事儿公孙佳都是事后听赵司翰讲的。赵司翰老婆住在公孙府,他隔断时间也会亲自过来。公孙佳听了,说:“拿这些事儿卡他,就是怄气,没意思。”
赵司翰道:“非也非也,丞相也是臣,没有事事约束皇帝的道理。可是有些事陛下真要做了,后果又不太好,如今遇事拦上一拦,以后陛下私下要做些什么的时候就会记起来现在的事,想起来为君也不能胡作非为。”
公孙佳道:“你们不会直接劝谏?”
“那他也得听啊!”赵司翰无奈地道,“什么都好,就是这个事儿,越来越顽固了。再说了,我们天天上表写他的后宫、开口说他的后宫,也不像话!”
有这样的皇帝,那是真的愁。他不光心疼吴宣,他还关照吴选。吴选的新媳妇儿人选终于是定下来了,还真有京师望族肯把女儿嫁给他。也不是别人,就是已经过世了的李侍中的族亲,与公孙佳的表姐夫李岳是同族,虽然血缘不太近了,姑娘的爹也是个六品。
要公孙佳说,这姑娘也够倒霉的,嫁了这么个男人,官儿不大、瘾不小,初婚,庶长子已经能进国子学读书了,他还不止一个孩子。李家唯一能够遮丑的地方就是,要求吴选在结婚前把那些个婢妾都打发了,家里不能有比李家女儿资历更深的姬妾。这事儿现在还不知道怎么收场呢!
有一个已经肯以身饲虎(或者有人说“自甘堕落”)也算解救大家了,照说小娘子们也不用担心了,该正常结婚就正常结婚得了。哪知宫里又出了幺蛾子,冬至之后宫里就了风声,明年改元之后还是得选点宫女补充人手的,同时要招的还有女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