脱去脏兮兮的绣鞋。
一双玲珑小巧的脚丫子露出来,她捧着脚丫子看了看,脚底板通红一片,还有几颗水泡。
王妃小嘴一憋,差点想哭。
虽然许宁宴那个好色之徒,被她美色诱惑,颇为怜香惜玉,没有抓紧时间赶路。
可是,跋山涉水,徒步走了五天,对一个养尊处优的王妃来说,是何等艰辛的旅程。
用通俗易懂的话说:我承受着这个美貌和身份不该有的对待。
王妃把小白足泡在溪流,接着把脏兮兮的绣鞋清洗干净,晾在石头上,仲春的阳光正好,但未必能晒干她的鞋子。
这里,王妃又有一个小心思,鞋子湿了,她就可以以此为借口,多休息一会儿。
倘若那小子不同意,她正好可以使唤他为自己蒸干鞋子。
两全其美。
冰凉的溪水浸泡在脚踝,她眯着眼享受了许久,然后把丰满滚圆的臀儿,从石头上挪下来,她站在溪水里,把裙摆撩起,在膝盖处系紧。
这个时代的女性,裙底肯定不会疏于防御,共三层,分别是亵裤、正常绸裤、裙子。
王妃俯身掬起一捧水,洗了洗脸蛋。
舒服......她眯着月牙儿般的眸子,做出享受表情。
这时,她看见前方高处,潭边,许七安不知何时已经上岸,这家伙背对着她,面朝水潭。
一道晶莹的水线划过优美的弧度,汇入水潭。
“许宁宴!!”
王妃崩溃的尖叫。
...........
砰!
山道上,走在前头的许七安,后脑勺被石头砸了一下。肉身防御无双的许银锣没搭理,继续往前走。
砰!又一块石头砸在后脑。
“喂,你有完没完啊。”许七安扭过头,瞪着孜孜不倦砸了他一个时辰的女人。
她手不酸的吗?
王妃把手里的石头藏在身后,负着手,撇过头,假装看四处的风景。
许七安瞪了她几眼,王妃倒也识趣,知道自己在队伍里处在弱势阶段,从不明面上和他抬杠。可是等许七安一回头.......
砰!
石头又来了。
........我是真没见过这么小气的女人,我看你能砸到什么时候,反正累的是你!许七安心里吐槽。
她力气有限,石头砸不出多大力道,再加上许七安防御惊人,这种不痛不痒的攻击可以无视,他只是觉得烦。
..........
在宛州待了三天后,驿站迎来了一支军队,人数不多,只有两百。但领队的将军身份不低,镇北王麾下,突击营参将,正四品。
参将姓李,楚州人,外貌有着北方人特色,孔武有力,五官粗犷,身上穿的甲胄色泽暗淡,遍布刀痕。
这是久经战场的凭证。
他带着人马闯入驿站,目光锐利的扫过闻声下楼的杨砚和三司官员,沉声质问道:“王妃呢?褚副将呢?”
身后两列士卒,脸色严肃,目光紧紧盯着使团官员。
大理寺丞顿觉压力山大,顶着军中莽夫咄咄逼人的眼神,硬着头皮上前,道:“你是何人?”
“楚州,突击营参将,李元化。”李参将审视着大理寺丞:“你又是何人?”
“本官大理寺丞。”
李参将颔首,又问道:“王妃何在?”
今日,他突然收到淮王密探的命令,让他前往宛州,向使团问询王妃情况。李元化这才知道王妃离京北上,以为淮王密探是让他去接王妃。
当即率两百骑兵,带着那名淮王密探,从附近的长门郡赶了过来。
大理寺丞脸上笑容缓缓消失,叹息道:“使团在途中遭遇截杀,我们与王妃失散了。”
截杀?!
李参将悚然一惊,满脸意外,大奉境内,竟有人敢截杀使团?何方贼人如此大胆,目的是什么?
种种疑惑闪过,他扭头,看向了身侧,裹着黑袍的密探。
这位密探裹着黑袍,戴着挡住上半张脸的面具,只露出白皙的下颌,是个女子。
但李参将不会因此轻视她,因为她是“地”级密探,这个级别的密探,修为要么六品,要么五品。
“我有话要问你们,但必须一个一个来。”女子密探沉声道,面具下,深邃的目光审视着众人。
“你是什么人。”刑部陈捕头眉梢一挑。
女子密探袖中滑出一块玄铁令牌,抖手一掷,令牌潜入陈捕头脚边的地面。
令牌上,刻着一个“地”字。
“淮王养的探子。”杨砚终于开口说话。
镇北王的密探.........三司官员心里一凛,收敛了不满的态度。
大理寺丞脸庞堆起笑容,道:“你想问什么?”
裹着黑袍的女子密探,与众人擦身而过,自顾自上楼,道:“随我来。”
大理寺丞和两名御史没动,杨砚则面无表情,陈捕头皱了皱眉,一边心里暗骂文官人怂胆怯,一边硬着头皮跟了上去。
黑袍女子随便挑了一个房间,于袍子里取出一块三角符印,轻轻扣在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