铺的卷帘门上结了一张张薄薄的蜘蛛网,灰白的蛛网中心掉下了一大一小两只小指的指甲盖大小的蜘蛛来落到了她面前。她身边的聂风止面对这老板的疑问则十分镇定地答道:“我找他订一口棺材。”
老板放下了吃了一半的饭,重新挂起了笑容来道:“订棺材?他家已经很久不做棺材了,之前也有人托我打听他家,问他家还做不做棺材,我也去问了,你口中这个‘刘小四’三年前已经没了,现在是他的儿子在当家,他儿子瞧不上这一行,也没做棺材的本事,所以他家已经不做棺材了,您要订棺材的话,我这里还有几口棺材,您要不要看一看?您要是实在不相信我说的,这条街上都是做棺材的,都是刘小四家的老朋友,您去打听打听就知道了!”
蜘蛛落到了她的头上,她挑了挑眉,伸出手去拍了拍额头,一掌下去,那轻微的痒感消失了,随之而来的是黏稠的汁液,她将手放了下来,手掌却开始痒了起来。不一会儿棺材铺的小门里面便传出来了一阵惨叫声,这老板却依旧不慌不忙地挑着碗里的饭粒。
聂风止也听见了那声惨叫,但这终归是别人家的事情,再怎么他也干涉不了,眼看着在这里也问不出信息了,他便带着聂双谢过了这家棺材铺的老板,直接走了出去。手掌心越来越痒了,聂双跟在了聂风止后边,也总算得出空闲来看看自己的手心。手心中央的是那只被她拍死的蜘蛛的残骸,残骸后边附着在她皮肤上的汁液是鲜红的,比人血要鲜艳很多,看上去倒更像是红墨水的颜色。
不过这汁液倒叫她痒得难受。当她想要用纸巾来擦一擦手心,将这些东西都擦掉时,纸巾的一角一碰到那有红色汁液附着的地方,碰到的那一块皮肤一下子肿了起来。她清楚地感觉到自己手掌心里肿起来的那一块,薄薄的皮肤后边是自己温热的血,她一下将纸巾丢开了,一边跟着聂风止张望着四周的店铺。
随着手心肿了起来,那股痒感慢慢被酥酥麻麻的痛感所替代,她不敢再用纸巾去擦拭了,开始寻找起周围的公共厕所来,她急需要用水来把着手心上面的东西冲洗干净。
聂风止带着她晃悠了半天,时间过得很快似得一下子天色又暗了下来,她一整天都没怎么吃过东西,但师父现在还在气头上,自己的处理手上的伤口都还来不及,也就只能等师父给师兄挑好了棺材后再看看了。
但手上的疼痛实在难忍,在她都快想要直接将自己的手砍掉之时,走在前面的聂风止突然停了下来。她抬头看了看,师父停在了一家连招牌都没挂的棺材铺前。
为什么没有招牌也能知道这是棺材铺呢?因为这家店铺里正中央就摆了一口大棺。她向周围看了看,也总算看到了一个看起来十分简陋的公共厕所。那公共厕所门口坐了一个老头,老头面前摆了一张桌子,桌子上面都是大大小小的卫生纸。
这老头的头顶上便是别人用黑色涂料涂写的歪歪扭扭的“公厕”两个大字,这墙上也没刷粉,所以在这粗糙的水泥墙上那两个大字晕染得很厉害,“厕”字都快糊成了一团。她向聂风止说了声要去厕所后,聂风止想也没想就答应了,转而去跟这家店的老板攀谈起来。她便直接向着公厕跑去。公厕内没有臭味,也没有人在上厕所,所以她直接站在洗手池前打开了水龙头。
冰冷的水从水龙头里争先恐后地涌了出来,像是憋了许久的一股劲终于得到了释放的时机,水流用力地捶打在了她脆弱的皮肤上。
她咬着牙用另一只手轻轻地抹着皮肤上那只蜘蛛的残骸,那一根根蜘蛛的脚随着流动的水流被冲洗下了洗手池里,正当她松了一口气时,她的手心很快便出现了一道极细的伤口,伤口出流出一丝丝的血水来,原本肿得很高的手掌慢慢地瘪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