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伸出爪子扒拉着车窗,发现抠不下来后便攥紧了拳头,一拳一拳地打在了车窗玻璃上。
眼看着“丰县站”三个大字的标示就快到眼前了,出租车前面停着的车子也越来越多,他们的车子却被迫在聂双捶打着车窗的情况下停了下来。司机将车子停在了马路边,车窗外的聂双依旧用她的拳头砸着车窗。
司机看也没看后座坐着的两人就打开了车门,向着趴在车顶上的聂双大叫道:“你做什么呢!”
聂双看了他一眼后,又趁着司机不注意溜进了驾驶座,司机想要抓住她,她背后却冒出一股黑气来咬住了司机的脖子,鲜血一下子溅得到处都是。附近行道树的树干上,脚下涂了涂料的马路边,灰蒙蒙的车窗玻璃上,全都溅上了司机的血。
赵茗缩在座位上更是大气都不敢出,连忙看向聂朱求救道:“姑娘!聂朱姑娘!救命啊聂朱姑娘!”
聂朱掀开了眼皮来,聂双按下了开车门的按钮,很快赵茗这边的车门便被打开了,聂双转过头来朝着二人笑了笑,又一个翻身爬了出去,看到脚边司机的尸体后愣了愣,而后一个大跨步来到了车门边,在赵茗刚解开了安全带想要逃跑之时堵住了车门。
聂双将赵茗跟提小鸡仔似得将他从车里抓了出来,赵茗一屁股摔到了地上,脚边便是司机倒在血泊之中的尸体。
他连忙爬了起来向车里的聂朱看去,却不知何时聂朱已经不见了。想了想还是逃命要紧,他也顾不上自己的鞋已经踩进了司机的血里,撒开了脚丫子就往那“丰县站”三个大字飞奔而去。
他的鞋在马路上留下了一个个带血的脚印,聂双在车里搜了半天都没见聂朱的人影,便想着打开了后备箱,将赵茗的行李箱拉了出来。把他拉出来的时候他手上没有拿灯,车里也没有灯,他们那么悠闲的样子恐怕就是把灯藏在了行李箱里,只要她把灯拿到手,就是拿捏住了赵茗跟聂朱两个人。
她心里这样想着,便将行李箱里的东西都倒了出来,将所有的拉链都拉开了一个个搜去。
很快地上便摆满了赵茗的衣服,搜了半天后她站了起来。
没有?那灯还在他们手上。
那就只能硬抓了。
她从赵茗的衣服里搜出了一两根头发夹在了手指间,面向了车站的方向冷笑了一声:“想跑?没那么容易。”
赵茗跑到了车站的入站口边排着队时才想起来自己的行李箱还留在了出租车里,他吓得冷汗直冒,但他总不能折返回去送死吧?
他摸出了手机来,虽然那些衣服是他衣柜里仅有的几件用来熬过这冬天的衣服了,但总归还是小命要紧,还好他的身份证银行卡跟手机都是揣在身上的。
他通过了红外线仪,看着自己空荡荡的手,这才想起来一件至关重要的,可能威胁到他的小命的事。
他的灯呢?聂双是知道那个灯火就是他的心火的,要是让聂双拿到了…他不敢细想下去,直接一头扎进了车站里,过了安检后便找了个角落坐了起来。
与丰县的冷清不同的是,丰县的车站倒是十分热闹,以至于甚至可以称得上是人满为患。车站与其他地方的车站也并无什么不同,不过对于一个小县城来说,丰县的车站与其说是小车站,倒更像是省会的车站。车站很大,也有可能是建造的人考虑了来往的人流,以至于他刚站起来想去厕所解个手,他刚刚坐的位置很快便被别人占去了。
他也只好跑去楼梯间找了个还算干净的地方,靠着铁栏杆坐了下去。随着候车厅里挂在墙壁上的指针悠悠地转了一圈又一圈,他的心也渐渐冷了下来。
聂朱不见了,灯也丢了,聂双说不定会追到车站里来杀掉他。只要他能赶在聂双找到他之前坐上火车,那么这一切对他来说,就算结束了。
只要他回到家,把这个手机号码换掉…
“你在想什么?”
他猛地抬起头来,聂朱一手拿着他的灯,一手拿着一只包子一脸平静地看着他。他愣了愣,站了起来,向她问道:“你走哪里去了?”
聂朱见手上的包子递给了他,转过了身去答道:“总得想个脱身的法子,不是么?”
赵茗看了看手里温热的包子,又看了看附近的小吃店:“这包子你是怎么拿到的?”
聂朱也皱了皱眉头:“别人送的,你不吃可以扔掉。”
赵茗捏着包子转到了聂朱面前来,看着她一脸正经毫无愧色的样子,便疑心道:难道真是他想错了?不过现在谁会无缘无故把吃食送给一个毫不相识的陌生人啊?
他将手里的包子揉成了一团,却也不敢真的就下口吃它,所以他将包子直接揣进了兜里。
他收拾好之后看了看候车厅里已经排起了长队,候车厅里的座位依旧坐满了人,而他买的那一班列车后面显示的字样仍是“正在候车”,他叹了口气,又一屁股坐了回去。聂朱却依旧站得笔直得看着来来往往的人群,仿佛她本来就是这候车厅里的一个物件似的。
随着排着检票的队伍越来越短,整个大厅突然就安静了下来,他的背后突然传来了玻璃碎掉的声音,他颤抖着捂着头转过身看去,聂双飘在玻璃窗外,一下一下地敲着玻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