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茗紧紧地抓着手里的灯一刻也不敢放松,他试探道:“你为什么不能投胎了呢?”
那女鬼转过脸来看着他答道:“就因为我杀了那几个本就该死的人,所以我就要下地狱,凭什么?”
赵茗道:“所以你逃出来了?”
女鬼飞近了来看了看他手里的灯,冷冷地道:“这不是你该问的事,你只需要给我一些灯油就可以了。”
赵茗盯着跳动的灯火问道:“你要这灯油做什么?”
女鬼伸出了手来指了指被放在墓碑旁边的那具白骨:“我不会伤你性命,只想跟你讨一点灯油吃,只要你将灯油滴那么一小点在那具骷髅上,我便不会再纠缠与你,连你身上的这些印记我也会帮你把它消掉,你看如何?”
赵茗皱了皱眉,见这女鬼是要不到灯油就不会放过他的样子,咬了咬牙,问道:“你口口声声要我的灯油,那给了你灯油你会怎么样?要是因此酿出什么大祸来,就算是你不杀我,跟我一路来的其他人也不会放过我啊!”
女鬼伸出手抓起了他的肩膀,将他带到了那具骷髅旁边,说道:“我只是想重新活一世,前世我遭受到非人的对待,我想重新成为一个人,再活一回,我有什么错呢?”
赵茗闻言叹道:“原来如此,只不过这灯竟然还有这样的效用,我怎么不知道呢?”
女鬼像是等得有些不耐烦了,便咬牙切齿道:“你个大男人,真是啰嗦!”
赵茗闻言扬了扬眉毛:“我这灯离了六尺外便会灯灭,灯油也会凝固起来,你若是不肯将其中的利害跟我说清楚些,我可就不乐意帮你这个忙了。”
女鬼愣了愣,反问道:“这是聂朱做的灯,她给你这个灯之前没跟你讲过,这灯油能让骷髅生肉,死人复活?”
赵茗皱眉道:“聂朱是谁?这灯是我祖宗传下来的,怎么变成那个什么聂朱的东西了?”
女鬼笑了笑:“你不认识聂朱?也是,这么多年了,传给后人,后人没听清效用也是正常。”
当聂双醒来后,身边坐的是司机大哥,病房里空无一人,耳畔女人的尖叫声还未结束。司机大哥见她行了,便从一旁的塑料袋里拿出一个面包跟一瓶矿泉水来,递给了她道:“你终于醒了!”
聂双扭开了瓶盖,喝了一口水后,按了按突突地疼的太阳穴,皱眉问道:“我睡了多久了?师兄呢?”
司机大哥道:“他被推去做手术去了,你先吃着吧。”
聂双看了看周围,阳光透过窗棂跳进病房里来,将整个病房都填满了充足的光线。她掏出小灵通来看了看时间,回忆了一下昏过去的时辰,现在是第二天的下午两点,她睡了十几个小时了。
她捶了捶自己的脑袋,自顾自地拿着面包走了出去。
“诶!你去哪儿?”司机大哥站了起来看着她的背影喊道。
她转过身来答道:“我出去透透气,一会儿就回来,你手机上留了我的电话吧?我师兄回来了你就给我打电话。”
白日里的卫生室比晚上的人要多一些,她望了望周围,确认没有人注意到她后,她循着那些叫声的来源走去。又停在了这库房的门前,她看着库房的门陷入了沉思。
这白发妖精把她引到这里究竟是打的什么算盘呢?
库房的钥匙在护士姐姐那里,她开不了锁,但施个术法闯进门里去倒还是能做到的。确认了周围没有人看着她后,她伸出手来默念着咒语,几乎是一刹那之间,她的身体穿过了门,进到了库房里。
可是进到库房里面后,那女人的尖叫声听起来依旧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的。她盯着墙上的画像叹道:“冯大夫啊冯大夫,您老人家这一声悬壶济世,想必死去了也是去作了逍遥的神仙,您的故乡里出了妖精,您怎么能坐视不理呢?”
原本没开灯的库房突然亮了起来,墙上的那卷画幽幽地发出些白光来。聂双见状立马跪拜了下来。只听耳边那些尖叫声全都不见了,随之而来的是一阵摇铃的声音。
聂双抬起头来,发现那卷画虽然发着光,但并没从中出现什么人物来,她只得叹道:“冯大夫,您老人家就别藏了,您就帮帮忙吧,难道这妖精在您的地盘上兴风作浪,害我朋友,您也当没看见么?”
话音刚落,摇铃声停了下来,随之而来的是一阵悠远的叹息:“此鬼非妖,乃我生前未渡之人,我被封于此,此人是因也是果。”
聂双抬头看着画道:“还请您老人家指点迷津!”那个声音回道:“也是了结之时了,我给你指一条路,可见此鬼所藏之处,至于能不能成,就看你的造化了!”
话音刚落,那幅画从墙上飘了下来,她赶紧上前去接过画来,画上的冯大夫的手已经不再是下垂的了,而是指向了上方。聂双抬头望去,那堵墙上贴了一张符,她小心翼翼地绕过仪器摸了摸那张符,就像是推开了一扇门一般,一段崎岖的小路出现在了她的脚下。她裤兜里的小灵通震动了起来,她看着那被一棵棵大树掩住的小路,按下了接听键。
“喂?”
“你师兄做完手术了,你快回来吧!”
“嗯。”她挂了电话,小心翼翼地将画重新挂到了墙上,向着画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