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茗皱起的眉头并没因为他的回应而舒展开,他看着对面两人仿佛听到笑话一般忍着笑的模样,心里直打鼓,聂倚秋夹起一片被煮透了的白菜叶来放进了自己的碗里,慢悠悠地说道:“赵先生你放心,我们是不会害你的。”
赵茗半信半疑地喝了一口热茶,叹道:“不论怎么说你们也帮我解决了麻烦,我也很久没回去过了,回去祭拜祭拜祖先,除一除身上的晦气也是好的。”
三人吃饱喝足后从店里走了出来,这一顿算是聂倚秋请的,在聂倚秋结账的时候,赵茗看着他手忙脚乱地从包里掏出现金来,向着同样在门口等着的聂双问道:“现在不都是网银支付了么,你们还在用现金?”
聂双翻了个白眼道:“那玩意儿还不如用现金更方便。对了,今天下午追你的那一群人是干什么的?师兄他十一点就在路口等着你了,午饭都没来得及吃呢!”
赵茗叹了口气回道:“一群魔怔人,非要出大价钱找我要什么能给人延长寿命的蜡烛,我是开灯具店,店里也有几根没电的时候拿来照明用的蜡烛,但那什么蜡烛我怎么可能会有?”
聂双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凑近了过来注视着他的眼睛问道:“大价钱,是多少钱?”
赵茗愣了愣,看着少女未经修饰的眉眼回道:“一千万。”
聂双转过身去朝着走出店门的聂倚秋挥手叫道:“师兄!”
随后对着赵茗露出一个阴森森的笑来说道:“一千万,你为什么不答应了呢?这世间千奇百怪的东西多的是,万一真的有呢?”
“你们在嘀嘀咕咕说什么,能不能也说给我听听?”
聂倚秋提着打包好的鱼肉走了过来。
“没什么,师兄,我想看电影,陪我去吧,难得出来这么一回!”
聂双向聂倚秋撒娇道。看着天幕上高挂的明月,聂倚秋挑了挑眉毛道:“可是天色不早了,再不回家你就要挨骂了。”
赵茗看了看手机屏幕上显示的时间,对着聂倚秋问道:“你们定个时间吧,什么时候去?”
聂倚秋沉思了一会儿后回道:“下周二吧。”
“行,那打电话联系?”
“好!”
“那,聂大师聂小姐,下周再会?”
聂倚秋终是经不住聂双一个劲的软磨硬泡终于是松了口,没来得及回答赵茗,聂倚秋就被聂双朝着电影院的方向拉去了。赵茗看着两人的背影,又看了看这鱼肉店的名字,突然有一股深深的无力感,若是不答应,难保不齐他们会对他家做出什么。
他家的祖宅?自他爷爷出来在外边安家之后,听说祖奶奶一死,他那另外几个爷爷都从老宅里出来安家落户了,虽然死后骨灰都会送回老宅,安放在墓园里,但一代传一代,到他这一辈,能记得回祖宅的路的已经是十分稀少了。
在他有限的几次回祖宅的经历,回想起来都是不怎么愉快的,在他刚开始记事时爷爷带着他爸跟他回去过,后来爷爷死了,他爹把爷爷的骨灰送回祖宅回去过一次。
有限的几次里,每次他家回去都要跟住在祖宅旁边的刘家大吵一架,祖宅那破败的没人肯出钱修缮的房屋跟木头潮湿腐烂的气味也是让他记忆犹新的一个点。虽然记忆里的经历都不怎么美好,但是他对这姓聂的兄妹两个并不了解,就这么贸贸然地带他们去祖宅,他有些担心会引起什么不必要的争端。
不过,说到底他活到现在这二十五年里,他就没见过刘家人几回,交情什么的更是说不上,二选一的话,刘家厌恶的是他赵家人,到底还是人,应该不会对他作出些出格的事情来,要是他不去的话,遭殃的可就是他那生养了他二十五年现如今已经腿脚不便的老爸了。
他是年轻人,到底还有些力气,也能扛得住那些东西,他老爸就不行了,所以,还是他自己来吧。
想到此处,不知怎么突然生出一种悲愤的情绪来,仿佛马上就要上刑场似得,他摸了摸自己的后颈,朝着家的方向走去。没有那些怪声骚扰的这几天里,他过得是格外的舒坦,也深深地感到时间流逝得越来越快。
周一他刚洗完头发出来,聂倚秋就给他打了电话过来,奇怪的是记得他好像从来没有告诉过聂倚秋他的电话号码是多少,他又是怎么知道的?看着屏幕上他标注了“聂倚秋”三个字的电话号码,他只犹豫了一会儿,立马就按了接听。
“赵先生,明天中午十二点半的火车,车票我们已经帮你买好了,明天火车站不见不散。”
像是一段录音似得声音并没有什么起伏,且话一说完对面便挂断了电话。
车票都买好了?他们是怎么知道他祖宅在什么地方的?他记得他家祖宅明明住的很偏僻啊!
他虽心有疑虑,但也是已经说定的事,就算再怎么奇怪他也得硬着头皮上了。
当他提着行李箱赶到火车站,过了安检后,聂家那两兄妹已经在检票口等着了。聂倚秋看见他后朝他挥了挥手叫道:“赵先生,这边!”
他拖着行李箱朝着他们走了过去。他们三个的座位正是相邻的位置,聂双跟聂倚秋换了个临窗的位置,拿出了一大本厚厚的书来,霸占了桌子的一大部分趴在书上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