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的碗走到床边。
“孩子,你醒了?来,喝些水吧。”
柳儿嗓子正干涩的厉害,怯怯地想用手接过水,却发现手一动便痛的厉害。
婆婆也是看出来了,上前几步疼惜地将水递到了柳儿唇边,柳儿感激地看了老婆婆一眼,就着碗喝了个干净,喉间才滋润了些,勉强能发出声音。
“婆婆……是您救了我?”柳儿看着眼前的婆婆,哑声问。
老婆婆点了点头,用帕子擦了擦柳儿的唇角,“可怜见儿的,怎么一个人昏倒在河边?要不是我老婆子早上去河边打水时遇上了,这大冷的天儿,若是再等一会儿,怕是命都没了。”
柳儿眼中隐有泪光,哽咽道:“谢谢婆婆。”
老婆婆叹了口气:“孩子,你可是遇着什么事儿了?怎的浑身都是伤?还有这手,我瞧着八成是脱臼了,幸好我老婆子活这么大也懂些医术,否则再迟一些怕是手都要废了。你怎么会受这么重的伤?莫不是遇上山匪了?”
柳儿咬了咬唇,想起昨天的事,还是忍不住发抖。但是柳儿看着眼前满目慈爱地婆婆,将要说出口的话又咽了回去,道:“婆婆,这里是哪儿,可知离煜州城有多远路程?”
柳儿不知道以自己的脚力能走多远,不过听婆婆说还是在煜州外围,那八成也没离多远。且听昨晚那两个匪徒的话,应当不会善罢甘休,万一找过来连累了婆婆就遭了,她还是快些想法子回煜州才是。
老婆婆见她不愿说也不勉强,答道:“这儿是煜州城外,近松山脚下,不远处就是灵水村,我图清静,所以独自住在村外。离煜州城距离倒不是很远,不过这是山路,脚程估计得半天。怎么,你是要进城么?”
柳儿点头,“我的……家人都在城内,我得去找他们。”柳儿说着,便坐起了身想要下床。
她的伤最重的还是在手上,脚上只是因为被绑久了又跑了许久的路才会酸疼,虽然有些发软,但是走路应当还是可以的。
只是她的脚还未沾地,便被婆婆慌忙将人按了回去。
“你这孩子,就算要走,也得等身体好些了再去呀?如今你这浑身是伤的,怎么走?”
可是柳儿是铁了心要快些出发,老婆婆无法,只好取了个折中的法子,道:“如今天也快晚了,到了估计也宵禁了,不如明日一早再出发。刚好灵水村的王伯早上得进城赶集,他有个牛车,昨日也是他帮忙将你救回来的。到时候让她顺便载你一程,也快些,可好?”
柳儿犹豫了半晌,这才答应了。
这会儿已近傍晚,老婆婆说服了柳儿再歇息一晚后,便出去忙晚饭了。看得出来对于家里多了个人这件事,老婆婆是真的开心。
因为柳儿受了伤,的缘故,老婆婆晚上特意给柳儿熬了细腻软滑的小米粥,还煮了一碗原本留着过冬用的菌汤,除此之外,竟然还有一碗不知从哪儿来的药。
“这药是我平日里上山采来的,”婆婆道:“只不过并不是什么名贵的草药,但是止痛化瘀安神的效果还是好的,喝了多少会有些用。”
柳儿知道这时候能弄来药有多难得,知道婆婆大概是把自己用来过活的东西都给了她,一时更加感激,道了谢后乖乖地接过来一饮而尽。
婆婆本来一个人住就想找个人说话,见柳儿模样生的好看,性子也乖巧听话,一时更是喜欢,干脆将木桌移到了床边,与柳儿边吃边聊了起来。
从闲聊中,柳儿知道了婆婆姓苏,是个听起来就很温柔的姓氏。苏婆婆祖籍原是江南,因为一次逃难来了这边,过程中也失了父母,后来在这儿遇到了她的丈夫,便就地安了家。
只可惜天意弄人,她的丈夫在几年前出门做生意时出了意外没了消息,儿子儿媳也在前段时间因为匪乱丢了命。原本她也是住在灵水村的,只是旧景到底伤人,所以搬了出来。但是也没搬远,也许想着她的丈夫有一天还能回来。
柳儿听着听着,忽然有些犹豫明早就走的决定了。倒是苏婆婆不以为意,笑着摆了摆手。
“不用可怜我老婆子,我之所以搬出来也是怕村里人总是下意识的同情我。其实我自己倒也挺满足的了,我这一生有老头子的疼爱,儿子儿媳也孝顺。只可惜天有不测风云,没能陪我很长时间,但是比那终日为了鸡毛蒜皮的事吵翻了天的人家还是好多了,我也挺知足,况且如今老头子也不一定是没了,日子还有盼头,不是挺好么。”
“行了,不说我了。”苏婆婆转向柳儿,“说说你,柳儿,我瞧着你也应当及笄了,如何,可有喜欢的人了?”
没想到话题一下转到了自己身上,柳儿一时没反应过来,下意识红了脸。
苏婆婆明眼人一眼就看了出来,笑呵呵地低头看向柳儿未受伤的那只手腕上戴的玛瑙手串。
“那手链,可是心上人送的?”
柳儿吃了一惊,“婆婆怎么知道的?”
苏婆婆笑道:“我救你回来的时候,你手里死死攥着这个手串,怎么拿都拿不下来,我想着定是重要之物,所以便大胆猜了一下。”
柳儿脸更红了,不过虽然只短短相处了这么长时间,但柳儿知道苏婆婆是个好人,心里也十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