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冬也没想到柳儿竟然真的敢说,正恨恨地想着如何脱罪,听到采月的声音,忽地心中一动,哭道:“大少爷恕罪,都怪奴婢一时冲动,但是奴婢也是受了采月的挑唆,这才气不过,求大少爷看在奴婢以往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的份上,饶过奴婢这一回,奴婢以后再也不敢了。”
采月抬头,不敢置信地看着晚冬,“晚冬姐姐,你……”
“采月!”晚冬打断道:“若不是你有意隐瞒,柳儿又怎会误事?你早嫉妒柳儿一来就进了内院,平日里添油加醋的还少么?都怪我识人不清,这才受了你的挑拨。大少爷,奴婢服侍您这么多年,什么性子您是知道的,若不是受了挑拨,又怎会如此,还请大少爷明查。”
采月听着晚冬的话,如坠冰窖。这才发现自己大错特错,之前她也是看出了晚冬看柳儿不顺眼,所以才有意针对柳儿,想借此讨好晚冬,几次下来,晚冬也的确都是暗自允许,采月更是得意,越发殷勤的代起劳来。
现在想来自己真是蠢,晚冬根本就是拿她当挡箭牌。晚冬可是老夫人院里长大的府里的老人,犯了错少爷也多少会看老夫人的面子,而自己不过是个二等丫鬟,不背也得背。否则晚冬缓过神来,倒霉的还是她。
采月追悔莫及,认命地在晚冬警告地眼神下闭了嘴,转而抓住了一旁的柳儿。
“柳儿姑娘,我错了,是我一时鬼迷了心窍,我以后再也不敢了。”
柳儿被她抓得一个踉跄,有些无措地看着采月,看着采月哭着求她,柳儿的确有些不忍心,可是手上的伤还在火辣辣的疼,而罪魁祸首就是晚冬和采月,说不想出气是不可能。
柳儿偷偷看了冷着脸的陆祁一眼。此事虽然因她而起,可说到底还是她们坏了规矩,才惹得大少爷生气,她人微言轻的,求情估计也没用啊。
正犹豫间,陆祁已经冷冷下了令。
“维宁。”
候在不远处的维宁走上前,“奴才在。”
“传我的话,采月办事不力,不用再在祈安院里待下去了,调去浣衣房当差吧。”
维宁躬身道:“是。”
浣衣房是下等粗使丫鬟当差的地方,这对采月来说,不亚于将她逐出府,采月顿时磕头哭求起来。
柳儿也没想到陆祁会罚的这么重,想开口求情却被陆祁的一句“谁敢求情,同罪论处。”给噎了回去。
维宁动作很快,不一会儿便叫来两名家丁将采月带了下去。
随着采月声音的逐渐远去,晚冬大松了一口气,得意地勾了勾唇角。还算这个采月识相,看在她知道轻重的份上,等这阵风头过了,她会找个机会和浣衣房的妈妈替她关照一声的。
可是晚冬还没得意多久,便听得陆祁再次开了口,冷冷道:“至于晚冬,叫个人来,即刻发卖了罢。”
晚冬的笑意顿时僵在了脸上,抬起头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
不只是晚冬,柳儿和维宁也同样不敢相信,还以为自己听错了,周围跪着的其他人也都倒吸了一口冷气。
维宁犹豫地看向陆祁,“少爷可要再三思一下?晚冬姑娘毕竟在府里这么多年了。”
“怎么?连我的话也不管用了?”
维宁一滞,低头应道:“是。”
“不,”晚冬终于缓过神来自己听到了什么,涕泪交加地跪行过来,“大少爷,奴婢知错了,以后再也不敢了。求您开恩,奴婢是老夫人派来伺候您的,您就是不看在奴婢伺候您这么长时间的份上,也得看在老夫人面上啊。”
陆祁冷漠地看了晚秋一眼:“老夫人?不要以为你以前做的那些倚势欺人之事我不知,若不是看在老夫人的面子,你早已被逐出陆府,好自为之吧。”
“不,不要,奴婢知错了,求大少爷开恩,奴婢不想出去……”晚冬还在不死心的求饶。
维宁叹了口气,有些不忍的将其强行带了出去。其实他也早料到了这一天,这个晚冬的确太不知收敛,当面一套背后一套的,少爷嘴上不说,心里早就心知肚明,撵走是迟早的事,只是没想到会这么快。
想到此,维宁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还有些发懵的柳儿。
将晚冬拉出去后,陆祁看着维宁,沉声道:“今日之事,若是老夫人问起,便说是采月和晚冬不守规矩,以下犯上,冲撞了我,可明白了?”
这话不仅是说给维宁,也是在警告在场其他的人。
维宁躬身道:“是,奴才记住了。”
敲打完毕后,陆祁的眼神才再次回到了柳儿身上。
“跟我来。”
柳儿回神,乖乖地应了声是,跟了上去。
第15章 “别动。”
跟着陆祁走出后房时,柳儿依然余惊未消。她原本以为晚冬和采月最多是苛责一番,或是罚罚月钱,却没想到竟然会直接被发卖。
柳儿听岚儿与她说过,在富贵人家当差的丫鬟们,被发卖几乎是最重的刑罚了。
大少爷也说了今日这事不过是个导火索而已,所以柳儿并未因此觉得愧疚,但是却不免有些害怕。
怪不得大家都这么害怕大少爷,她之前还不觉得,今日才知道,原来晚夏说的大少爷对待下人犯错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