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 殷思秋却有些紧张兮兮。
神经崩紧了不少。
“我不是……我是怕……”
她怎么可能不好奇呢。
对沈枫,哪怕只是细枝末节, 殷思秋都想知道、想了解,想和他靠得更近。
只是, 因为之前在老师办公室那边听过一嘴,免不了在心里猜测过个中真相,生怕这是沈枫不愿触及的回忆。
她希望她的少年永远快乐。
自然, 就算好奇, 也只憋在心里, 绝对不会主动挑起这个话题。
况且, 殷思秋喜欢上沈枫时, 他就是一个英俊哑巴少年。
到底是由何而起、其中发生过什么,都不会影响她的喜欢。
这样想想,真相便显得无关紧要起来。
见她磕磕巴巴, 沈枫停顿半秒。
手指按在她脸颊上, 轻轻捏了下,似是安抚。
“我想你问我。”
他沉声说。
殷思秋从善如流,“那你怎么会失声呢?我听他们讲, 初一的时候你还是好好的,能讲话的。”
“……”
沈枫垂下眼, 陷入了沉默之中。
殷思秋轻轻捏了下他修长指节,再将他食指裹进自己手心,像是小孩子拿糖果一样,攥得很紧很紧。
须臾, 他终于再次开口:“13岁的时候,我父母为了赶回来给我过生日,出车祸去世了。”
语气听起来十分淡然,不紧不慢、轻描淡写。
但在殷思秋听起来,却像是丢下了个重磅炸.弹。
她瞪大了眼睛,不知所措,“啊……”
猜测多次。
压根没往这种角度猜过。
沈枫:“那时候我还是未成年,无法独自生活,但我爷爷奶奶和外公外婆也早离人世,我的监护权就给了我母亲的表姐,按照称呼来算……我应该叫表姨母吧。”
沈枫这个表姨母是个好人,并没有贪图沈家父母给小儿子留下这点家财。
但相对,她自己也有工作有孩子,分身乏术。
虽说名义上是沈枫监护人,却并没有起到监护人的职责来照顾他,只将他留给了沈家的保姆和司机,独自呆在大别墅里,自力更生。
“去领死亡证明那天,是司机送我去的。”
“那个警察问我叫什么名字,为什么家里大人没有来。大概是想回答的那个时刻吧,突然发现好像说不出话了。”
那般场景,就像是公开处刑。
小沈枫憋足了气。
但自己无论怎么努力,依旧发不出声音来。
他似乎失去了声带振动的能力。
这叫旁人看来,自是对这个小少年遭遇、更生怜悯。
沈枫不屑于这种怜悯。
他开始怨恨现实,抗拒去看心理医生,也抗拒与旁人沟通。
……直到殷思秋出现。
“殷思秋。”
殷思秋:“嗯?”
沈枫低低叹了口气,垂下眼看她,“上次你摔跤腿受伤,是不是去买那副耳机的时候?我听到你和丁晴说话了。”
“……”
殷思秋没想到他会突然问起这个事。
讪笑了一声。
表情颇有些尴尬。
沈枫:“我父母就是这样。抱歉,那时候不是针对你。”
只是,他一想到别人为他而受伤,就难免会想到过去。
究其根本,若不是为了赶回来见他,父母也不会出事。
这就像是一道枷锁一样,时时刻刻禁锢着沈枫,才让他控制不住、第一次对殷思秋发了火。
“不是讨厌你。”
他低声说。
话音落下,殷思秋立马就想明白其中原委。
况且,就算不知道,她又哪会真的同沈枫生气。
“我没有不高兴,也没有觉得你是在讨厌我。沈枫,你别道歉。其实那天是我自己不小心,走路没注意。而且,磕磕碰碰很正常的啦。你看我小时候老是上山下河的,都不知道摔伤多少次了。”
沈枫瞪她一眼,叹气,“你还好意思说。一个学期受伤两次,还不知道小心点?”
这话一出,总算,气氛显得没那么沉郁了。
殷思秋咬了咬唇。
重新拾起微笑。
“沈枫。”
“在。”
“明天我们去玩什么呢?”
沈枫不吝于哄女朋友玩,也丝毫不嫌弃她偶尔幼稚,假装苦恼地想了许久。
他温言提议:“你不是想去爬山吗?”
殷思秋坐起身,摆摆手,给他解释,“天气太热了,白天上山会中暑的。要进山里,最好还是秋天去。”
虽然、白术镇没有明确意义上的春秋分界线。
但那种介于夏天和冬天之间的感觉,会让外乡人觉得更加特别。
沈枫挑挑眉,“那怎么办呢?”
殷思秋:“如果明天月亮正好,我们可以晚上去。我带你去山里捉萤火虫吧。”
如果月亮正好。
次日。
因为漫无目的地闲聊到凌晨,两人齐齐睡到下午,完美错过午餐时间。
这样反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