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中馈交出去后,便很少管事,大部分时间都是在佛堂念经。
宋氏陡然听到老夫人叫自己去寿安堂时,还有些不敢相信,直到来请人的小丫鬟再说一遍后,才往寿安堂走去。
老夫人待人宽厚,宋氏往日到寿安堂的时候,时常有小丫鬟们嬉戏的欢声笑语,这次来却见丫鬟婆子们俱都束手侍奉在一旁,而向来听话懂事的三姑娘颜采菽一脸委屈的跪在地上。
老夫人坐在上首,闭目拈动着翡翠念珠,常年的礼佛让她有极好的耐心和涵养,纵然动气了,也不至于迁怒旁人。
看到宋氏来了,她让人看了座。
“娘,这是怎么了?”宋氏落座后,脱口而出。
颜采菽也是宋氏看着长大的,瞧着她雪白着一张小脸,不免有些心疼,因此不等老夫人开口,她又替颜采菽求起情来,“娘,不知道菽姐儿犯了什么错?女儿家最是娇贵不过。我看不如让菽姐儿起来回话吧,没得让她跪坏了膝盖。”
老夫人叹道:“你有心了。只是菽姐儿做错了事,这是应该的,你不必为她求情。谢嬷嬷,你把今日的事情同夫人说清楚。”
谢嬷嬷领命后,三言两语就把事情说了一遍。
宋氏万没有想到早上才说要听话懂事的女儿,转眼就犯下这么大的错,不仅欺负姐姐,还敢顶撞先生,最后更是躲倒镇国公府去了,真是太令人生气了!
宋氏不敢去看老夫人慈和的面容,低着头,闷声道:“娘,我这就去把薇姐儿叫回来。”
婆媳十来年,老夫人对宋氏的性情十分了解,怕她冲动,忙道:“明玉,此事也不全是薇姐儿的错,也有菽姐儿之过。你见了亲家公,先不要急,好好说……”
老夫人刚说了个开头,宋氏就起身打断了她的话,“娘,我知道您疼爱薇姐儿,可也不是这么疼的!她什么性格,我这个当娘的还不知道吗?正如你所言,做错了事,合该受罚,有什么事情,等我去把她叫回来再说吧!”
宋氏做事向来自在随性,说风就是雨的,一番话说完后,也不等老夫人开口,提着裙子便往外走去。
老夫人:“……”
武定侯府离镇国公府并不远,宋氏很快便到了镇国公府。
镇国公府许多老人都是看着宋氏长大的,两府虽然离的近,但宋氏一年到头难得回来一次,众人见宋氏回来,一面让人去禀告镇国公,一面热情的迎着宋氏进了客厅。
在客厅小坐一会儿后,宋氏没见到女儿的身影,反倒看见自家父亲面带怒容的走来,衬的他脸上的刀疤越发狰狞。
宋氏心里顿时一跳。
她知道父亲极为宠爱自己,但看着这样的父亲还是有几分惧怕的,偷偷呼了口气后,问道:“父亲,薇姐儿呢?”
镇国公冷哼道:“看她姨母去了。”
宋氏有记忆以来,就没有见到母亲,是姐姐周王妃带大的,后来姐妹俩因为她执意要嫁给颜明镜一事而生分,不比从前亲密。
因此宋氏一听女儿去见姐姐,就忍不住抱怨起来:“父亲,薇姐儿也太不懂事了,连累的家中姐妹受罚不说,气的先生都要辞馆了。父亲,你快快叫人去把薇姐儿找回来,随我回去赔礼道歉!”
镇国公越听越是生气,他和女儿一年见一次面,竟不知道女儿的心偏成这样,也不知道薇姐儿受了多少委屈。
想到这,镇国公反倒冷静下来,问道:“你是怎么做母亲的?”
“啊?”
宋氏有些不明所以。
“好,好一个武定侯夫人!”镇国公厉声道:“你回来,不给我请安问好,也不问问你姐姐身体怎样,直接便说起了薇姐儿的不是!我问你,薇姐儿为何要顶撞先生,姐妹之间又是因何起的争执。”
“这……”
宋氏自然说不上来。
从谢嬷嬷的话里,她只知道姐妹之间发生了口角,被夏先生看见,训斥了几句,然后薇姐儿非但不服管,还顶撞先生,但姐妹之间因何起的争执,宋氏就不清楚了。
见宋氏支支吾吾的,镇国公难掩失望的说道:“你可真是糊涂!怪不得薇姐儿好好的家里不敢呆,竟要躲到我这里来。”
宋氏从小到大就没有被镇国公这般凶过,哪怕她执意要嫁给颜明镜,父亲也只是唉声叹气。一时间,她倍感委屈,眼泪陡然就流了下来。
到底是自己宠大的孩子,又想起阿梨临终前,还念念不忘着两个女儿,镇国公一下就心软了,刚想安慰宋氏两句,话到嘴边又想起外孙女如今处事老练的样子,顿时将头别过去,放轻声音道:“明玉,我也不是要怪你。只是薇姐儿是你女儿,你要多替她想想。你先回去把事情理清楚,看看谁对谁错,等薇姐儿看了她姨母回来,我自会送她回侯府。”
宋氏被镇国公吓到了。
一时间不敢向以前那样和父亲撒娇,只得诺诺应是,转身回了侯府。
老夫人得知她没能把颜采薇接回来,想起亲家公护短的性子,顿时头疼起来。
不得不说镇国公办事速度很快,这边宋氏前脚刚回家,那边颜明镜就被上峰放了几天假,正莫名其妙呢。回到家里,椅子都还没有坐热,就听下人说姐妹之间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