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大皇子是值得联手合作之人, 那她就走常规方法徐徐图之,让二皇子尝一尝失势落魄的滋味。
如果大皇子并非良好伙伴,孟姜决定武力直接弄死二皇子这个讨厌鬼,之后谁来争取皇位与她无关。
总之她有的是自保方法,用不着求人。
一路走,一路想,在山脚下,遇到许多种田的农人,在山腰上,遇到许多砍柴的农夫。
这些人虽然穿着打扮跟当地农人没有任何区别,但有意无意中看向孟姜的眼神都透着掩饰不住的锋芒。
见过血的眼神和寻常人绝对不同,至少孟姜深有体会。
孟姜站在山腰看似欣赏风景,实则放出心神细细体会,这座山附近至少有千人护卫,应该都是镇国公府在西北战场上历练出来的精兵强将。
其实以镇国公府的势力,强行带走大皇子并不难,但大皇子还是选择留在京中。这个态度本身就很耐人寻味,可以说是尊敬父皇意愿,也可以说他想紧盯皇城局势,而不是主动退出战局。
孟姜笑了笑,不论何种原因,总之与她无关。她继续往上攀登,只是明明顺着台阶走,却好像离寺庙总有百米距离。
孟姜仔细看了看四周地形,这才发现这里竟然用的是上古的黄石八卦阵,隐蔽到不易让人察觉。
不知道是谁弄的阵法,还真是个能耐人,孟姜心里笑道。孟姜甩开明春等人几步距离,一个人按照步法慢慢走了上去。
一刻钟的功夫,孟姜站在了寺庙门前。
门大开着,里面的情景一览无余,一个院子,两棵古树,几件简单的石桌石凳,一个年轻的僧人在蒲团上闭目念经。
这个年轻人脸色惨白,脸型瘦削,嘴唇毫无血色,就跟病入膏肓那般脆弱。
但是不得不承认,这个人长相极为勾人。
尤其他睁开双目看过来的一瞬间,潋滟之色夺人心魄。
孟姜庆幸自己阅人无数,不然还真抵挡不住这一眼,她甚至好奇元后得美到什么境界,才能生出这样的儿子。
但孟姜也没有错过这个男人眼中隐藏的那一丝厌恶,明明他脸上有着温和的笑,但其实并不喜欢她这种人打扰。
“请问施主有何事?”男子站了起来,双手合十,声音低沉温柔,让人忍不住跟着心思清明。
孟姜笑道:“打扰师傅了,我只是沿途口渴,想来讨一碗水喝。”
对于能脱离阵法独自上来的女人,男子心中十分警惕。他从从水罐里倒出一杯水递到孟姜手上,并不开口多言一句。
孟姜接了过来,并不喝下去,而是笑道:“我乃崇礼侯夫人,头一次来京西庄子,竟然迷了路,所以就上来讨口水喝,希望高僧莫嫌弃。”
听到“崇礼侯夫人”几个字,男人这才郑重看向孟姜。
只见孟姜穿了一件淡粉色衣衫,淡蓝色襦裙,脸上未施粉黛,头上只简单两三只珠钗。
这样简单的装扮,之前他还以为是哪个普通官员或商户家女眷,没想到竟然是侯夫人。
这几年中,自从他长大成人,总有各色美人有意或无意来到山下,各种身世编造出来,目的却只有一个,就是留在他身边伺候。
他知道,不是自己魅力大,而是身份敏感,值得有人派来女细作。
但头一次能自己走上山的,只有这一个女人,却恰恰是那天在忠义侯府出声指点他的崇礼侯夫人。
男人想象中的崇礼侯夫人,虽然声音清脆像个小姑娘,但年纪应该不算小,至少是个二三十岁之人,眼神里应该饱含阅尽千帆世事的沧桑。
而眼前这个女人,没想到如此年轻,尤其是这一双明眸十分的纯净,让人望之心思清爽。
这样年轻不知世事的脸,那天的话到底是无意还是有意呢?想到她能破了上古阵法,男人更觉迷惑。
这个男人只有一瞬间的怔愣,孟姜心里却笑了。
那天在忠义侯府湖底下的男人,非此人莫属。
知道了结果,孟姜无意多留,放下水杯笑道:“多谢师傅赠水之恩,小妇人这就离去。”
说着,孟姜头也不回的往外走。
男人鬼使神差道:“贫僧法号景明,夫人稍等。”
孟姜回眸一笑:“景明师傅,可是有事?”
景明点点头,从室内拿出一五色香灰珠串郑重递到孟姜面前:“此乃集香客愿望而成的香灰珠串,希望能保佑施主平安健康遂心如意。”
孟姜笑着接过来:“多谢景明师傅,我也祝愿您平安健康遂心如意,希望您心愿尽快达成。”
“对了,我叫孟姜,以后可以这样称呼我,而不是什么夫人。”
孟姜说完,将香灰珠串郑重戴在手腕上,然后不紧不慢下了山。
而景明则站在大门处,眼见着孟姜的背影慢慢模糊……
景明知道,不论这个女人当日是有意引导他逃生,还是随口提起,其实都不该对他造成任何影响,但他还是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景明脑子里时时回想着孟姜那一句“心愿尽快达成”,让他觉得自己在这个女人面前毫无秘密。
而且他脑子里还会闪现这个女人的笑颜和白皙如玉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