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姜缓缓抬起头,湿漉漉的大眼睛看了他一眼,又无声地盯着湖中央。
第一次有人不搭理自己,而且是绝色美人儿,这人来了兴趣,也蹲了下来。“小姑娘,若有什么心事说来听听,万一我能帮你呢?”
孟姜眼睛看都不看他,只冷哼了一声,“你?你不过一个书生,能帮我什么?能帮我把侯爷打一顿,还是把继母弄死?他们权势滔天,这个京城谁也帮不了我。”
一听涉及到权贵,这人立刻更来了兴趣,“我虽然未必能帮上,但至少能听你诉苦,而且万一可以呢?”
孟姜冷笑道:“你不过是为了听个乐子,何必哄我。可我确实就是个乐子,一个堂堂侯府嫡女,却因为继母进门,从小被仍在庄子上养。我早就习惯,从来不敢奢望回京,可昨天他们竟然去接我回来了。我以为是侯爷良心发现,可从昨天到现在一口热水都没喝上,他都不呵斥下人,我便知道我还是一个被抛弃的小可怜而已。”
“这些也就罢了,大不了我再回庄子上去,可他们今天一大早竟然冤枉我搬空了侯府库房,说我是盗贼!”
说到这里,孟姜十分生气,她伸出双手放到男人面前,“你看,你摸摸看,我又不会魔术,怎么可能凭这一双手一夜只见悄无声息搬空侯府!”
这双手细长柔嫩,如葱白一般白皙,此时正巧落入一滴泪,在手心滚动了一下,好像钩子一样挠了着男人的心,痒痒的,酸酸的。
他正待要将这双手握住,孟姜却突然将手撤了回去,像是赌气一般跺跺脚,“我今天就死在这里,以此证清白,看看谁还能冤枉我。”
听她这么说,本来还有些怅然若失的男人吓了一跳,急忙阻止道:“湖水还没冻结实呢,你这是真想找死呀。”说着,拉扯了孟姜袖子一下,想将人拉回岸上。
孟姜气得将他双手甩开,脸像个粉团子一样鼓鼓的,“我想死是我一个人事情,与你何干?”正说着,肚子里却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闹得她立刻脸红低头,底气全无。
看她一脸稚气模样,男人忍不住笑了,“好了好了,我带你去吃一顿饱饭,然后再说生死之事。”见孟姜不愿意,他劝道:“你总不能当饿死鬼吧?死了连投胎都没有机会。”
孟姜睁大眼睛,微张着嘴巴,一脸将信将疑。
看她这半张半合的红艳艳小嘴,男人感觉一股热流从身下涌了上来,冲得他缓了一会才恢复正常。
“走吧,我请你吃京城最有名的太白楼,里面东西南北风味都好,总有一款你喜欢。”这男人语气里更多了一份耐心,十足好人模样。
孟姜抿着嘴望着他,像是很想跟着走,但又有些犹豫,终于她挥挥手,“我自己想办法吃饱饭去,不能随随便便跟陌生人走,尤其你还是一个男人。”说完,孟姜三两步跑开了,没给男人反应机会。
看着人跑了,男人又气又笑,觉得少女娇憨最惹人怜。转头吩咐隐卫,“跟着她,看看是哪家侯府小姐。”想了想,又吩咐道:“保护好她。”
隐卫得令而去,这男人留在那里站着,笑了良久。小丫头,有意思。
孟姜身负鬼力,有陌生人靠近她很容易发现。本来要潇潇洒洒逛西市的,这会也不太合适去了,因为要装可怜嘛。
于是,她掏出自己的荷包,认认真真数了数钱,只有二十三文。拿着这二十三文,她看了看街边几个小吃,最终拿出十文钱买了三个包子,还一脸不舍得。
吃完包子,她这才回了侯府,快近角门处,她听见了孟雅的声音,正在和一个男人在大树遮掩下拉拉扯扯。
孟姜:“……”不是吧,她之前说侯府小姐偷偷从角门私会情郎,就是随便说说过嘴瘾,谁能想到竟然是真的!
女主这么厉害的吗?这种不入流的事情不是应该她这种女配来做?
不过有墙角听,孟姜很自然就躲到了一旁。
男人,也就是汝阳王语气十分气愤,“她一个乡下女,竟然敢欺负到你头上,看我不弄死她。”
孟雅委委屈屈道:“她毕竟是我爹爹原配的女儿,我爹爹不喜欢她可以,我和娘却不能不敬着她,不然别人不定怎么说我们。当年她一个小孩子都知道天天用针扎我,还推我娘流产,害得我娘坏了身子。她现在回来了,性子看着比原来还厉害,我只能退避三舍。”
汝阳王将人搂住,“阿雅,你就是太过善良。当年既然人已经到了乡下,直接将她弄死就是,何必留到现在是个祸害。”
“算了,不提她这个扫兴的了。你这阵子若没有什么大事就先不要来找我了,我娘说这两个月太多见面不太吉利。天长日久,不在这朝朝暮暮,对不对?”说完,孟雅娇羞地低下头去。
汝阳王瞬间忘了其他事情,心里一团火热,“我就是忍不住,想天天都见到你。阿雅,还有两个多月了,你欢喜不欢喜。”
孟雅轻轻打了他胸口一下,娇笑道:“坏人。下月初大公主举办百花宴,你可一定要去。”
“阿雅你吩咐,就算天上下刀子,我也一定去。能多见你一面,我心欢喜。”汝阳王深情道。
孟姜:“……”这一对狗男女,这么情深意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