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府的大夫人往苏府走了一趟,不知她底下跟儿媳妇说了甚,隔日孔宁氏对着孔白氏这个堂弟妹脸色虽还有几分傲然,却也不像前日那般冷冷冰冰,白氏朝她问好也得不了个好脸了,手中涉及到白氏的事,还跟白氏有商有量。
到底是被大房扳回了一局,白芸回头与夫郎一说,孔阐明听罢沉默了半晌,尔后叹了一记气,道:“大伯和大伯娘皆是明白人,他们背后还立着个祖父和祖父母出谋划策,再差也差不到哪儿去。”
他堂兄孔阐展往日也不把他放在眼里,可他得了妹妹夫家这边的势,孔阐展也会上前与他套近乎,不管这是否出自他本意,可他姿态摆出来了,孔阐明也不可能不给他这个面子,如今长孙那心高气傲的大家闺秀出身的媳妇亦是放下了身段,看来大房想搭乘的苏府的这股东风那是搭定了。
孔阐明这头却还有个亲亲家家里有事却连派个人过来过问一声都没有人亲生母亲,孔阐明苦笑连连,尔后深吸了一口气与妻子道:“就是爹爹出马,也撇不开大伯那边的干系,既然大房那边低了点头,还请芸娘能帮我们父子俩继续周旋,莫让他们拿住了我们的短处。”
二房最大的短处就是有个鼠目寸光儿媳妇回去一趟还怪儿媳妇没带回银子的二房夫人,且她一人,就能把白芸辛辛苦苦在苏府帮忙得来的功劳抹净,若是大房那边把她的那些恶言恶语传到苏府老夫人的耳里,这亲家指不定要成仇家。
大房不说,还低了头,白芸无法不识好歹,就是往日受尽了大房和长孙长媳的冷脸,心里万般的苦,这苦也不能说,只能往肚子里咽。
“晓得了。”大房身后皆是助力,他们二房有着的却是个让一家人提心吊胆的夫人,而她偏偏是二房大公子的生母,白芸无可奈何。有时她都想她夫郎只要公爹想做的事皆全力以赴,是不是因着有着那样的生母,他若是不听话努力的话,他怕是连二房的大公子也当不得。
“为难你了。”孔阐明见妻子努力对他强颜欢笑,舌尖也是有些发苦。
“你都咽得下的东西,我也一样。”夫郎对她是有心的,不糊涂,白芸知晓这次她家大公子带了她娘家的两个弟兄在跑腿,往后好处少不了他们的,短短几日,她娘家就已经往她手里送过几次东西了,还说孩子要是府里祖母忙不过来,她母亲也可以帮着带,这厢她面子里子都有了,就冲着他这份对她不含糊的用心,这份苦她甘愿咽下。
生母任意,好在妻子是个明白人。父亲对他们兄妹俩当初那是尽心尽意,皆为他们兄妹二人谋取了最好的婚嫁,孔阐明以往只知父亲对他和妹妹皆有寄望,走到如今方知父亲的目光有多长远,他们兄妹俩能有今日,他可谓是殚精竭虑。
有父如此,也算是幸事了,孔阐
明轻搂住妻子,嘘唏道:“到底还是一家人,只要祖父母在,大伯一家做得不过分,于情于理,我们都是要和他们分这杯羹的,可我们也不能掉以轻心,不能让他们牵着鼻子走,不能让他们拿住了我们的把柄。”
“晓得了。”夫郎一说,白芸也晓得了个人利害,靠上丈夫的肩头轻轻一叹,道:“做人好难啊。”
孔阐明拍了拍她的背,亦叹道:“可不就是。”
苏府一众人即将起程前往河西归富县小河镇,都尉府的赏花宴不日即到。
前去都尉府前日,都尉府送来了消息,说是皇后娘娘得知国夫人难得办花宴,就令太子妃代她前来都尉府赏花。
居然是太子妃要亲驾光临,便是宁氏也颇有些激动,盯着那传话的丫鬟没眨眼,一字不漏把丫鬟带来的话听了个清楚。
丫鬟是苏夫人身边的得力丫鬟,却不是苏府姑奶奶禄衣侯夫人身边的,白氏听罢,很是欣喜问道:“可是国夫人着人给小姑奶奶传话了?”
以往白氏皆叫苏家小妹为苑娘妹妹,不过经公爹一点拨,她就改了称呼,抬了下苏家妹妹,把人称作苏家小姑奶奶了。
“是的,白少夫人。”
“哎呀,”白氏喜得拿帕子一遮嘴,嘴角不住往上翘,“我听说太子妃娘娘是我卫国难得一见的绝世美人,没想着有生之年我还能一睹芳颜,真不知是哪来的福分。”
那可是卫国以后的皇后娘娘,宁氏往日对白氏的措词说话颇有些看不起,这厢倒是颇为同意白氏的说法。
皇后娘娘从不出宫,每次过年与皇帝陛下一同出现在紫禁城墙头接见臣民皆是太子妃代而出之,卫都上下百姓皆知见太子妃如见皇后娘娘,想来太子妃是卫国以后的皇后娘娘无疑了,若不皇后娘娘岂会对她如此器重。
宁氏的母亲都没见过太子妃,也只有她的亲祖母这个当朝诰命夫人进过宫,见过皇后娘娘和太子几面。
“太子妃玉驾光临,可要是我们准备些什么?苏家婶娘可有什么要叮嘱我们的?”白氏话过后,宁氏矜持一颔首,朝丫鬟问道。
“没有,夫人让奴婢传的只有这句话,奴婢想……”丫鬟迟疑了方许,道:“两位少夫人皆是大家闺秀,老夫人知道两位少夫人是最知道规矩的人不过了,想来也没有让人说的地方。”
宁氏与白氏听罢,皆抿嘴一笑。
苏府的这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