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发走了,”打婆母一进门孔氏就朝她走了过去,这厢已扶着了她,嘴里道:“欣娘每人给了一封十钱银的红封,别的就没打发了。”
左右邻里住的都是在官府当差的人家,就是比他们苏府还官高一等的,这打发寻常下人也是五钱半两的银子,孔欣见来的人是都尉府的,小姑子和姑爷此前还借庇在他家,便给了双倍。
“你家小姑子跟你说了没有?”佩二娘又道。
孔欣瞧了小姑子一眼,见小姑子清明黝黑的双眼随着婆母的话投到了她的脸上,孔氏略略有些不明所以,一晌无言,扶着婆母坐下方站在身边道:“苑娘一直没回房,陪着儿媳打发了人,便一直陪在儿媳身边,刚才还与欣娘说了宫里给了姑爷多少赏赐的事。”
“就没说都尉府还想给她安排个姐妹的事?”佩二娘冷笑。
婆母这冷不丁的话孔欣吃了一惊,她瞧了无事人的小姑子一眼,朝婆母摇头,“欣娘没听说。”
“你
坐下,和我好生商量一番,指望你这个心里没什么成算的小姑子能作甚?就是有人欺到她头上来,我看她连哭都不知道哭……”佩二娘气喘如牛,拉着儿媳坐下忍着怒气道:“都尉府的那位守泽夫人想把娘家的女儿,那个叫卫姣姣的嫁给我们家姑爷,被苑娘跪着驳了回去,这事我们家是拒了,跟前是没事了,可守泽夫人那个人就是二十来年没见了,我也知道她不会善罢干休,往后我们家要难上一段时日,你也跟你娘家那家透透气,我这两天也回你外祖父一趟。”
孔氏见婆母说着眼睛腥红,眼角还有些微肿,可见婆母此时的心情,她也是吃惊于怎地出了这等的事,但她一人在都城只身当了许多年小苏宅的当家夫人,遇事向来沉稳,这厢也是不急不缓在婆母的话后道:“母亲不必担心我娘家那边不帮忙,姑爷现在已成事,就等为陛下办事了,我娘家大伯那边就是押着,也会押着家里的女眷帮忙的,您尽管放心,在大事上我娘家伯父还是靠得住的。”
说罢,她压低了声音道:“大伯上次还和我爹说想让姑爷带带家里的后辈。”
这都是什么事啊,将将成势,试图攀上来的人就如过江之鲫了,可这不提携又不行,独木难支,仅靠一个苏家常家还有一个佩家是不成的,这前后狼后有虎,这进了都城就没个简单的事,佩二娘苦笑连连不已,摇罢头,俯首和儿媳道:“这事等我和姑爷商量好后,你再去娘家送信。”
“欣娘知道。”
拉拢了佩家孔家,她的娘家佩二娘也知帮忙有限,佩家位低,向来以德师自居,不轻易涉进势力之斗,佩二娘也不想娘家轻易出手,她老爹要出手帮忙也是帮的那种定生死的大忙,孔家则不同,家族中人上至官至三四品,下至八九品芝麻小官加起来三四十来号人,这些人每个人背后只出一张嘴,就能帮到很大的忙。
国夫人是德高望重,却也无法只手遮天,这国都不是她一个人说了算就算的。
那些高位的人佩二娘是攀不上了,说来她有心想攀,那些人也只会站到国夫人那边,她目前只能把她能拉拢起来的人皆拉拢在手,绝不坐以待毙。
佩二娘吃过了一次被人前程生死皆定了的苦头,这次她绝不坐在家里等着束手就擒。
听儿媳应罢,佩二娘略略沉吟了一记,方才朝女儿招手,冷道:“过来。”
苏苑娘便走了过去,将将站定,还未等她与母亲请安,手中礼册便被母亲一手抢了过去,还被母亲瞪了她一眼。
还是爹爹最最喜爱她,最不舍得责怪她,常伯樊与母亲爹爹三人当中尤以爹爹对她最好最是疼爱,苏苑娘不禁轻叹了口气,还不等她嘘唏,就听母亲大人冷言道:“你有几两银可使得?”
苏苑娘霎时便快活了,小脸微亮道:“陛下这些日子一共给常伯樊赏了五万两金呢。”
“什么常伯樊?是禄衣侯,侯爷,”佩二娘凤眼微挑,冷厉道:“拿一万两金出来,替你了断了你们
常家后面的事,可使得?”
“使得,”苏苑娘高高兴兴一颔首,她是喜欢给爹娘花银子的,哪怕这银子花来是为了她,但只要是朝她手里拿出来的便好,“娘亲,苑娘还有,一共有五万两呢。”
“拿去修你的侯府去。”
“常伯樊会管陛下要。”
佩二娘听了头疼,站起来道:“我去书房找你爹去,你没事就回房休息,别扰你嫂嫂做事。”
待苏苑娘回屋洗漱好,吃过嫂嫂吩咐下人端来的吃食,常伯樊就回来了。
常伯樊一见她,眉眼之间带了丝笑意,他身边跟着的旁管事与南和脸上却是凝重得很,尤其是南和还欲言又止的看了她两眼。
“怎地了?”苏苑娘给常伯樊拿去丫鬟挤来的热帕子,朝向南和问道。
南和眼睛看着爷那边,嘴里回了主母,“回夫人,老夫人知道守泽夫人和您说的那句话了。”
“哪句话?”
“就是,就是……”这厢爷看了过来,南和不敢说了,忙低下头往后退了两步。
“就是说让我落得和岳父一样下场的那句。”常伯樊学给了她听。
“呀?”苏苑娘抬头看他,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