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自责道:“把你吵醒了?”
“怎么不去床上睡?”他又道,转身就坐下,把她移到了身上坐着。
苏苑娘被他挤到了他的腿上,好一会儿才坐好,方回他道:“要去哥哥家了呢,去床上睡太耽误时间了。”
“你就天天想着盼着去。”常伯樊忍不住道,又强忍着,把心里甚是想说的那句“莫要等到回家了就天天盼着回苏府”的话强吞了下去。
他怕她说了,她高高兴兴一颔小脑袋,那他就有苦说不出了。
“也没有,也不能常去,”闻言,苏苑娘叹道:“哥哥家有点小,我们家的人一去就是好几个,每次去都要给嫂嫂添不少的麻烦,光是饭都要多做好几个人的,嫂嫂家连仁鹏算在一起才几个人呀?”
常伯樊哭笑不得,“那宅子大一点,你还想常去不成?”
“那也得在同一个地方,”苏苑娘心里有些难过,靠着他的肩膀黯然道:“若是一家人住在同一个地方,哪怕一个月只去一次当是寻常亲戚走,我也愿意的。”
至少只要想见了,动动身就能见到人,而不是像爹爹娘亲一样,明明有自己的孙子,至今也只见过一次。
仁鹏见祖父母的时候尚在襁褓当中,连祖父母长什么模样都不知晓。
常伯樊见不得她难过,这下已没有说笑的心情,连忙安抚着她的手臂温声道:“以后会的,你且等着啊。”
苏苑娘点点头,她知道没那么容易,但只要她好生活着,常伯樊好好的,兄嫂也好好的,一家人一起使力,总会有那么一天的。
“我还有事要跟你说呢。”他回来了,苏苑娘正好有个安排要与他说,说之前她扫了屋里一眼,见通秋在,便和通秋朝外扬了扬下巴,等到通秋出去了,她在常伯樊耳边说了些想把一些腊肉和腌菜往北边边塞苦寒之地那边送的事。
常伯樊听完,捏紧了她的手臂。
苏苑娘有些疼,挣扎了两下,等他忙不迭松开,又与他道:“我看帐本,去年秋天你往那边送过一次,今年我们在北边,离那边要比老家离北边近得多,现在家里还有着一些,等到铺子里再拿一些,且北边这边的咸肉煮起来也是香得很,我们多买一些,等我们走后,就让家里的掌柜找人悄悄往那边送一趟,你看可使得?”
常伯樊自己的帐本早就放到了她手里,秋天那次的帐他只记了一笔,不知道他背后家底的人压根儿想不到这笔帐是怎么回事,但没想着她已经知道了。
“去年送了一趟能让外祖父家撑到开春,开春就好了,”常伯樊说着喉咙有些嘶哑,他清了下嗓子,接道:“送太多就打眼了。”
“那
……”那这次是不能送了?一听如此,苏苑娘不由地有些遗憾。
“能,少送一点,”常伯樊说着顿了顿,“也是你的一片心意,你想送什么你理出一个单子来,我会写信说明这是你孝敬给他们的。”
就是只为送点吃的专程走一趟不值当,于常伯樊而言这一趟也值得走。
“能送呀?”
“能!”常当家的肯定道。
“那就好,”苏苑娘上辈子知道樊家最后还是回都城了,但回来得很晚,樊家是在她临死之前才回的都城,这世她尚不知樊家现状如何,但常伯樊不说,她也不问,只管他送什么,她便跟着送什么就好,“我是个心里没主意的,临要走的时候才想起他们,也来不及给他们做新丝袄了,我把给你新做的那两身塞到包袱里,我还有三四身没穿过的,都是做好了但没穿过的,你跟外祖家的大人们说一说,让他们别嫌弃。”
“这个是穿在里头的,外人看不出来,想来外祖他们也是能放心穿的,”见常伯樊定定看着她不说话,苏苑娘忙道:“我有想过的,你只管放心。”
就是上世,她也并非那全然不知世事的傻娘子。
“好,”常伯樊抱着她,在她发间深吸了一口气,方道:“我定然会跟他们说的。”
想来等外祖那边的家人知道他有了风雨同舟的妻子,也定然会对他放心不少罢?
近傍晚时候,苏苑娘跟着常伯樊去了兄长家。
这次她和常伯樊所坐的轿子前面有骑着三匹马的三位都尉郎,后拉有两车诸多东西物什的牛车,路上走得好似比以前那两趟要慢了许多。
那厢苏宅此时,孔欣在家中也是忙得昏头转向。
这厢大公子尚未到家,但她娘家兄嫂都来了,带来了不少东西,说是让小姑子和姑爷带回去的,其中还有一份是特地给她公公婆婆的。
大公子上午才送来的消息说小姑子和姑爷傍晚过来家里用饭,这顿饭还是饯别宴,小姑子一家指不定明后天就要走,大公子让她好生准备一顿饭送别妹夫妹妹,而孔欣一听到信就恨不得把大公子拉到跟前狠狠掐两把,这临到要走才跟她说,莫说这饯行宴,重要的是公公婆婆那边如何交待?家里的东西又少,她就是想给临苏的公公婆婆送点东西回去,这临时让她去哪儿把孝敬找齐?
孔欣这前脚方把老奶娘和老甘叔派出去寻摸公婆喜吃的干果点心,一些都城里的老物件,后脚兄嫂就带着东西来了,她家里就两个丫鬟,一个还要带着仁鹏,她只得请兄嫂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