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伯樊听兄长的。”常伯樊回道。
苏居甫颇为满意,两手一抚,淡声道:“那我们先等等。”
此时只见站于他们身后的一个美婢,在他们看不到的地方朝正堂后面一片漆黑的角落看去,朝那边细不可察地颔了颔首。
须臾,这正大堂的后门被无声打开,里面跑出来一个人,朝后面的主院方向快跑而去。
不到半盏茶的时间,尚还在他们夫妇主房坐着的苏承前脚刚听到门子让人送进来的消息,后脚就听到了大堂里的跑脚仆人送过来的那两人打算坐一会儿等不到人就打道回府的信。
苏承一听,气极反笑,扭过头对坐在一侧的夫人马氏道:“这小子,给他三分脸,他竟敢得寸进尺!”
马氏摇摇头,“这小子是个狠的,你还是先过去罢,把叔父的事先问到手了再说。”
这事涉及到护国公,马氏就是对那猖狂小子厌恶至极,也暂且搁了下来。事情有轻重急缓之分,这事令她都被叫去了护国公府,被那老太婆敲打了几句,怕是不好在这事上再做什么文章,踩那小子两下出出恶气。
老太婆叫她过去,无非是让她劝着点,她若是这点用都没有,护国公府那边就不好交待了。
苏承站起,抬头闭目由着近侍丫鬟给他穿貂皮大氅,嘴里道:“也不知那小子走的什么运气。”
马氏瞥了眼那给他穿大氅的屋里丫鬟,嘴里回他道:“既然皇帝陛下提起他来有几分龙心大悦的样子,指不定来日他就会入了皇帝陛下的眼,到了跟前去,在事情没摸清楚前,家主还是慎重为上来的好,您说可是?”
“老爷,好了。”
婢子的声音响起,苏承睁开眼,看了眼娇美如花水灵灵的小丫鬟,神色不由地缓和了不少,他朝她点点头,侧过身朝主位的夫人马氏道:“夫人,那我先去了。”
“去罢,早去早回,若是要留他们的午膳,你着人来知会我一声,我给你好好备着。”这声知会让马氏脸上起了点笑,回得也甚是温和。
“开门。”苏承这一声出,近随忙不迭打开门,苏承便双背着,威风凛凛地出了门去。
马氏目送了他几步,便收回眼,又带了双脸绯红,羞怯看着苏承离去的小丫鬟一眼,方才睑了眉目,看着裙膝处,又回想起了大年三十那天老太太把她叫过去的那几句敲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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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厢大堂内,静候了一盏茶的功夫后,一直一声未出的苏居甫突然站了起来,吓得他们身后站的奴婢往前走了一步,这厢苏居甫回头看来,正好看到了她的跃步,苏公子眉眼不动朝她淡淡笑了一下,那婢子慌忙间又退后一步退回了原位。
“伯樊,我看天色也不早了……”苏公子开了口,这话是对着他妹夫说的,“我叔父要是还没消息,我们就先告退。”
常伯樊也站了起来,朝舅兄拱手:“是。”
也是近朱者赤,他这妹夫稍微有点他妹妹的听话样子,也没几天,苏居甫现在对他这个妹夫倒无甚过大敌意了。
苏居甫自知自己是个针尖,而他妹夫
年纪轻轻就是一家之主,一族之长,想来这内里也不是个软和人,两人若是如针尖对麦芒,凡事互不相认,那外人就要开怀大笑了。好在他妹夫经的事算是不少,是个懂得避锋芒的,还为人聪明至极,极会看脸色,凡事一点就通,无需提醒就能配合默契,也是为他们省了不少事。
像他们这种出身身份的,不会看脸色,不是坟头草已长三尺高,就是已然落魄到三餐不济,苏居甫是看不起那种没能耐养活家人,还傲气冲天的,好在他这妹夫不在此列。
郎舅俩一唱一和,配合无间,就在苏居甫还要出言之时,站在门口的一个家丁忙上前来躬身朝他们作了个揖,脸上堆满笑抬起脸来道:“许是家里前去通报的下人走得不快,小人这就去给您二位看看,还请二位公子入座,喝喝茶,再稍修片刻。”
他是看到了,这奉上来的茶两人是摸了杯子,但一口未喝,但一想到这苏居甫公子跟府里的旧怨,再看向这家的姑爷,这家丁心里也是一叹息。
这两个人才是正经亲戚,是穿同一条裤子的人,老爷想把他拉拢过来和他们这边亲近,怕是不容易。
这家丁心忖着,见苏居甫朝他和气道:“那有劳福管事帮我前去看看,我叔父若是忙,也请回来和我说一声,我也好告辞去别家,我上峰同僚等处我还没去呢,这一早早来了本家,也是想着今天多走几家的。”
这位公子一开口皆是理,轻易不让人捏住话柄。这年轻家丁是苏府一个小管事的儿子,现在大小也是个管事,他招呼过这苏公子几次,自报家门也就一次,没成想他这次前来,这公子居然还记得他是谁,这叫福安的小管事心里诈舌不已,不敢再推辞,忙道:“居甫公子您太多礼的,小下这就去,还请您多候一会儿。”
说罢,他转身时朝那盯着人的婢子悄悄使了个眼色,就赶紧地出了前大门去。
这次没多久,门边就响起了请安声,只见一穿着贵气皮毛大氅,削面长须的中年男人大步进了门,在一声声“奴婢恭请老爷安”的请安声中,响起了他朗声大笑的声音,只见他大